我应该心狠。
然而没狠起来。
我带她去吃了烤肉,她一个人喝了半瓶剑南春,而后不要我送,自己打车走。
走后三分钟,她给我私发信息:“虎哥别走,我去开房,等下发房间号给你,一定要来,这是我舍弃了一个女孩子所有的尊严请求你,如果你不来,明天我就会是一具尸体。”
又来一条:“我不开玩笑,我的人生毁了,真心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我喝了酒,说到做到。”
好狠。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她房间。
她把自己打扮的异常精美,让我躺着,由她伺候我。
她说:“去他妈的,自由放荡吧,人间不值得。”
……
孙耀吾终于拉来一点小订单,让厂里几台注塑机先动起来,但订单单价谈的非常低,利润连5%都不到。
这年头,加工业的默认利润是50%,扣掉回扣返点,能有30%,再减点损耗,一家工厂的加工利润能在15%,业内来说都是做的不错。
像我们,接的单都不知转了几道手,能有5%的利润,属实不容易。
先做吧,养着工人,等到六月份疫情过去再谈其他。
……
田小明终于给我回了消息,说她在老侯的帮助下开了家传媒公司,主营业务是直播带货,约了晚上八点饭。
几个月不见,她变了许多,身上那股青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精致。
她穿着一件纯羊毛呢子风衣,风衣里面是银白衬衫,面料显然是丝绸,下身灰白牛仔裤,搭配白色休闲鞋,腰间不系皮带,全凭牛仔裤自身弹性绷着。
这样的打扮按说不伦不类,但穿在她身上就是好看。
另外,她也剪了齐耳短发,看上去干净利索。
我打量她,她也打量我,相看两分钟后,同时笑了。
“你老了。”她说。
“你更漂亮了。”我说。
她开口笑,笑容随和,又透着陌生,而后拿起菜单看,问我:“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请客。”
“你请客的话你安排,我等着吃就好。”
她点了几个菜,然后我们的气氛陷入尴尬。
我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开传媒公司怎么运作?怎么盈利?我手里好几个模样不错的姑娘,看看怎么合作之类。
但真正面对面坐了,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想说,是因为说不出,因为距离感,因为陌生。
这样的感觉同样也出现在她身上,她已经尽可能地不用正眼瞅我,并且拒绝和我眼神发生接触。
我想,她是长大了,她已经分得清感动和爱的区别。
或许,在她心里,此刻正在吐槽:当初姑奶奶是瞎了眼么?怎么会和这样的货色滚床单?
是的,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冷场将近五分钟,她率先打破沉默:“你找我有事?”
“是的。”我有些尴尬,慌乱,手足无措的像是被老师审问的小学生,“我厂里最近没订单,每天都在亏损,我厂里有几个文员挺漂亮,闲着也是闲着,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开直播。”
“能啊。”她答应的很利索,“我公司正缺人,你有她们照片吗?”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她看完,手在舒敏和李明玉上面点了点,“就这两个吧,舒敏比较放得开,适合引流,这个小丫头可以做些萝莉童装,好好培养下前途不错。”
说着顿一顿,眼盯着我,笑,“这两你都睡过吧?”
我立即举手:“天地良心,我碰她们一手指头天打五雷轰。”
她呵呵,“不是吧,这两丫头一看就是单纯无脑,这么好的条件你不上?”
这么说让我联想到之前的她,她那时也很幼稚无脑,便对她笑,“拥有过世间最美的,其他庸脂俗粉就再也瞧不上了。”
“屁!”她撇撇嘴,明显不信,“你敢发誓,你这段时间没和别的女人睡过?”
我看着她,一个大胆的想法衍生。
我冲她点头,“是的,自从上次和你一别,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过。”
“放屁!”
她说完不再看我,低头看手机。
“我的厂子前段时间遭遇许多问题,差点倒闭。”我说:“我突然变老,是因为肩膀上压力太大。”
“好吧,我相信你。”她说着笑,而后舔了舔舌头,充满诱惑,“今晚想要吗?”
“想。”我几乎没考虑。
“拿一百万来。”她朝我伸手。
问我要钱?我几乎没犹豫,给她转支付宝。
我想她了,真的很想。
但她收了钱却不履行,哈哈大笑,“我今天大姨妈,你等着吧。”
她笑,我也笑。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笑了,笑的那么好看。
她靠在椅子里看着我,脑袋歪着,末了摇头,“不行,我得把钱退你,你太丑了,我下不去嘴。”
“那就不下,钱不用退。”我说:“就当我情人节给你送了礼。”
“唔?这么大方吗?”
我点头,一脸严肃,“对你,我什么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