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战以来,汉辽双方在情报上的龙争虎斗彻底进入白热化。
锦衣卫与飞影的探子在彼此的腹地互相渗透、刺杀、清剿,其惨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场小规模的战争。
而现在汉军既然已深入辽境,捣毁辽军的情报渠道,便成了重中之重。
从沓氏一路北上,汉军捣毁的鸽笼、据点不计其数,而这也是辽军如今在情报上处处被动的原因之一……
“伯昭(谢旌的字)。”
太史慈咽下口中的肉干,看向自己的心腹爱将。
“襄平那边,可有最新消息?”
谢旌抹了把嘴,沉声道。
“将军,襄平城内的鸽笼据点早已被飞影捣毁多处,最新的消息是从城外探子传回的……”
“哦?都说了些什么?”
“说那司马师已尽起襄平守军及附近郡兵,合计将近两万人,正倾巢而出,看样子是想寻我军主力,与我军决一死战了!”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沉不住气。”
一旁的李异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环首刀擦拭得雪亮。
“他这是看我军连番激战,人困马乏,又都是不耐苦寒的南方儿郎,以为可以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吗?”
太史慈闻言,嘴角却蓦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不是沉不住气,而是不得不急。”
他将手中的肉脯掰下一块,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仿佛在品味一道珍馐。
“他爹在卢龙塞下,每一刻都在用人命去填。若司马师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把我们这支孤军彻底打垮,襄平的援军就永远也到不了卢龙塞。所以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渴望打一场决战!”
“那我们……”
谢旌的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意!
“我军是否就在此地列阵,与他堂堂正正打上一场?我江南府的儿郎,何曾怕过谁!”
“不。”
太史慈干脆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围着篝火取暖,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的士卒。
“我军远来疲敝,又是客场作战,将士们已是强弩之末。司马师以逸待劳,又有兵力优势,此时与他硬拼,非智者所为。”
他站起身,走到村落边缘,遥望着北方那片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最老练的猎手,看到了猎物踏入陷阱的表情……
“他想决战,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想当猎人,我便让他尝尝在冰天雪地里追逐一群幽灵的滋味!”
太史慈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精光四射,声音沉凝如铁。
“传我将令!谢旌!”
“末将在!”
“你率三千人马为前锋,大张旗鼓,立刻拔营,前往襄平东门掠阵!动静造得越大越好!待辽军主力出城迎战,你便立刻后撤,不与敌军纠缠,不与敌纠缠!”
“喏!”
谢旌虽有些不甘,但对将军的命令却无半点迟疑。
“李异!”
“末将在!”
“你同样率三千人,待辽军主力后无功而返,前往西门继续掠阵,让辽军疲于奔命!”
“喏!”
李异似乎明白了太史慈的部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如此反复,将他们来回折腾个三五日,待他们人困马乏,军心动摇之时,便是我等一战定乾坤之日!”
说到这里,太史慈斜瞥了一眼身旁那名一直躬身静立的锦衣卫校尉,笑着补充。
“另外,让弟兄们手脚麻利些,绕着襄平多转几圈,把他们城外那些鸽笼据点,挨个毁了!我要让远在卢龙塞的司马懿,彻底变成一个瞎子和聋子!”
“末将遵命!”
就这样,深谙司马师与蒋钦心理的太史慈就围绕着襄平城外与辽军玩起了太极。
他要用疲兵之计,将辽军最后的精锐活活拖垮,为远在西线的刘瑁争取到最宝贵的时间。而这也是卢龙塞下的司马懿,为何迟迟等不到援军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