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
“洛男,你去过若儿的坟上了吗?”
沈洛男伤痛的摇摇头,忽然说道:“洛男最近忙于养伤,未曾回过榆林。等查出害死若儿的人,洛男定当回榆林的若儿坟上,陪伴她一年。”
见说到凶手这件事情上,倾爵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孤派人到城西莲花池调查过,没人见到案发过程。这段时间来,孤也一直留心此事,可一点线索也没有——”
沈洛男不由讥笑,若凶手真是皇宫里的人,派去调查的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把真相告诉你!
“王请放心,洛男心中已经有了嫌犯。无奈洛男没有实权,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查找——”
倾爵听此,立马说道:“孤立刻颁布圣旨,准你调查若儿的事情。上至王侯,下至百姓,你都有权搜查”
沈洛男内心偷笑,却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作揖谢恩:“洛男感谢王的厚爱,定会找出谋害若儿的人,让在九泉之下的若儿安息!”
倾爵满意的点点头,见那头花儿开得灿烂,带着他赏花去了。
有了倾爵的旨意,无论事情和叔炎有没有关系,他都要叔炎不得安宁!
再次入住须弥王府,前来道贺的人却比,桑者端着花茶进来,动作轻缓,温柔的像是微风。
感觉有点疲惫,倾爵揉了下太阳穴,抬头看着桑者说道:“最近坊间有什么动静吗?”
“王希望坊间有什么动静呢?”
桑者浅笑反问,眸深不可测。
倾爵喝了口花茶,呵气如兰,微微皱起眉头,突然嘴角带笑。
自从颁布那道圣旨后,朝中安静了很多。官员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到沈洛男手中,然后千年修行一朝嗓。这也是倾爵想看见的,他们太放松了,是该让他们紧张一下了。
“沈洛男有什么动静?”
这还是倾爵摊开着,料到倾爵正为了张东的事情心烦。张东提议修建文泰阁,更是反对修建影月城,说是耗力耗材。倾爵对他有些厌恶,一个文人姿态,却常常喷人一下的小人。
右手食指点在张东的奏章上,意味深长的笑着。
倾爵懂了,怡然自得的喝了口花茶。
张东,你也该得到教训了……
京都中,张东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他是个披着文人外衣的禽兽,谋害云瑶公主,又以建文人碑刻为名,实则大肆敛财。
张东府邸内,他的夫人张兰师熬好了参汤,端去书房找张东。这几天坊间的谣言,让张东不胜其扰,干脆每天坐在书房里看书。
把参汤放到书桌上,见张东眉头深锁,心不在焉的,连书拿倒了都不知道。心疼的走到他身边,为他按摩起了肩头。
“老爷,又在苦恼坊间谣言的事情?”
张东愤然把书籍砸到桌子上,面目狰狞的低吼:“那是污蔑!”
张兰师只能点头附和,心想舆论来得太奇怪,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我张东是翰林院的院士,两袖清风的文人。修建文人碑刻是为了祭祀死去的文学先驱,而文泰阁,是为了给文人有一个休息的地方。王翩翩不领情,要建什么影月城给小公主,当作游乐玩耍的地方。简直是胡闹!”
一想到倾爵一副慈母的嘴脸,把江山社稷丢到一边。张东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倾爵也不过是个女子,为何她能当王?
“老爷不要动怒,何须为了王的私事而烦恼。文人碑刻和文泰阁不只是老爷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天下文人的意思。王只是一时国事繁忙,又被奸人蒙蔽了双眼。等王想通了这件事情,定会召老爷进宫的。”
“你说的奸人是叔炎和沈洛男吧?”
张东嘲讽不屑的冷笑。一个明明是炎帝,大可以主持天下之事,却甘心俯首倾爵裙下。让天下男子情何以堪?一个气焰嚣张目中无人,仗着倾爵的偏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说自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做人。
端起参汤准备喝一口的时候,总管匆匆而入,气喘吁吁的扶着门,一脸的焦急。
张东不免更加恼怒,用力拍了下桌子,参汤溅了出来。
张兰师急忙安抚,冲着贸贸然进来的总管,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你要这么惊慌?”
总管上气不接下气的抹着脸上的汗水,神色慌张的指着门外。
张东一手把参汤挥到地上,起身指着总管呵斥:“你这个不要命的东西!莫非外面有鬼?让你这么害怕和丑态尽露——”
“不好意思,本王似乎和鬼挂不上钩!”
话语间,沈洛男缓缓走来,傲慢的扬着自己的脸……
沈洛男的突然到访,验证了张东的猜测。坊间的谣言来得太突然,而沈洛男此时到来,似乎说明谣言就是他放出来的。
他有点明白沈洛男为什么会来,他不过是倾爵身边的走狗,肯定是对兴师问罪来了!
即便有千万个不愿意,张东还是叫总管上了茶点。
陪沈洛男同来的还有尧圣和瑾休,三个男人漫不经心的饮茶,饶有兴趣的打量张东府邸的书房。和一般文人的一样,墨的腥臭浓重。可又和其他的文人书房不同,这里收藏了很多好书,有的更是价值连城的股本。可见张东对书籍的狂热。
四个人静静的坐着,互不干涉。
张兰师站在张东的身后,狐惑的打量着瑾休和尧圣。
张东也不曾见过瑾休和尧圣,心想自己是翰林院院士,这两个一看就是没有官职的,怎能与自己同桌而坐?!
他也不动声色,他们是沈洛男带来的人,即便是平民百姓,也是沈洛男的知己好友。
呆坐了几分钟后,张东笑呵呵的端茶敬他们。沈洛男没有理会,起身走到窗前,欣赏起了不远处的水塘。
瑾休和尧圣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和张东对饮。
张东算是被激怒到了,一身文人傲骨,怎么经得起对方如此的冷漠和奚落。不由把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砸,脸上带着愠色。
张兰师急忙安抚张东,见瑾休和尧圣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不免有点害羞。
“不知道须弥王到这里找张东,是有什么事情?”
他狠狠的瞪着沈洛男,嘴角在笑,眼睛却在冒火。
沈洛男自顾自环顾四周,觉得张东府邸的景色不过。既有文人的雅致风骨,又有武将的豪气干云。也难过,张东和哥哥张西是兄弟,来个文武合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面对沈洛男一而再的无视,张东有些动怒。刚想拍桌子表示自己的愤怒和不满时,瑾休嗅着杯中茶叶的香,嘴角一抹淡然的笑。
“听说张大人是天下,说是自己恼羞成怒,出手偷袭他。
此时书房被不知名的人马围住,瑾休和尧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半眯着眼睛,悠闲的好像在晒太阳。
张东的力度不重,花瓶只是砸破他的额头,估计十来天就恢复了。
正如张东所想的,自己是须弥王,打伤自己可是重罪。看张东现在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心里肯定在咒骂自己。
“你——我只是错手!”
打了人还理直气壮的,果然是文人的作风。
沈洛男揶揄的冷笑着,突然痞痞的说道:“你的错手,让本王的额头挂了彩。先不说本王介意不介意,若王看见了,定然会问,那本王该怎么说呢?”
张东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真的按照沈洛男所说的那样,自己轻则被罢官,重则发配边疆。
这时门口的侍卫骚动了,一个穿着武官长袍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彪形大汉,络腮胡子,不怒而威。细看与张东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圆的像咕噜的眼睛。
“二弟,你怎么样了?”
男人是张东的大哥张西,接到线报说是沈洛男欲公报私仇,想陷害张东,就急急忙忙的带兵赶来了。
张东被吓了一跳,满心以为那是沈洛男的侍卫,是来抓着自己见倾爵的。没想竟然是自己哥哥张西的亲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洛男上门兴师问罪,又没带侍卫和亲兵,倒是带了瑾休和尧圣这两个看好戏吃白食的。他无缘无故惊吓自己,让自己出手伤他,却又不躲避。说明他是故意挨自己的打。张西突然出现,带兵围住了书房,他是为什么来的?
这一切看似都没什么联系,可——
突然,张东想到了什么,让张西赶紧带兵走人。
张西一头雾水的看着,想问明白又没时间,只能先带着亲兵回府。
就当张西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几个男人冲了进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张东不解的看着那几个男人,发现他们并不是自己府里的。而张西一向好斗,见这几个人不知死活,敢挡自己的道路,不由瞪着双眼,想打他们个哭爹喊娘的。
男人甲乙丙丁,气定神闲的看着张西和他的亲兵,眼中的是睿智还是高傲,反正没人会在意。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挡你张西爷爷的路”
他们还是那副姿态,似乎不把张西之流放在眼中。
张西最见不惯在自己面前耍横的,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对着他们恶狠狠的说道:“呵呵,你张西爷爷带兵打战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关于吃奶这件事,这我倒无从查起了,不过他们现在是吃皇家饭的!”
随着这戏谑的声音,男人们把外衣撕掉,露出里面的黄马褂。这时,迷尚一个纵身翻到他们面前,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张西。
不好!果然是有诈!
此时的张东有点腿发软,转身看了眼沈洛男,不由佩服他的心机城府之深。
张西早被他们身上的黄马褂亮瞎了眼,突然双腿瘫软,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房内,瑾休和尧圣有气无力的击掌,心想这场戏太无聊了。
倒是沈洛男,静静的看着那边,嘴角不自知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