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怜微微抬眸，“不曾走错，想做生意，所以来了。”

屠夫笑呵呵地问道：“您想做什么什么生意。买鸡鸭还是牛羊？”

屠夫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胸前捆的牛皮布还嗒嗒地往地上滴着水，显然是刚杀完牲畜洗干净了手才过来。

应知怜说：“听说这里有些胡人肯做人命买卖，我想来这儿买几条命。”

那个屠夫脸上很快闪过一抹警惕，对方讪讪笑道：“那您可算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只做生肉买卖，不做其他。大家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可能接人命买卖呢？”

他转身离开，不肯跟应知怜多说。

也不怪对方警惕，刽子口是盛京里最多血腥肮脏的地方。

因为常有人来这里买命，它也就成了盛京治安里的一块肉瘤。

前两年常有不良人做市井打扮来这里探查买命生意。

一些不警惕的人早就被抓进大牢关起来了。

经过两年的换血洗礼，刽子口变成了一个只卖生肉的地方。前两年朝廷还从这里抓了不少朝廷的通缉犯。

这虽然不再像从前一样在明面上做人命买卖，却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都转移到了地下。

有过被朝廷整整治的经历，如今刽子口了的人都分外谨慎。

只要不是自己熟人介绍来的客户，他们根本不会理睬。对外只说他们是卖肉的，但那粘板上的到底是畜肉还是人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应知怜只是来小坐一会儿，对方就过来试探她，问她生意，他显然知道刽子口从事的事情。

应知怜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说道：“话别说那么早，人命值几个钱？大把的银钱砸下去，再危险的人也有愿意去杀。”

寻常人听到她这番狂妄的话早就生气了，把人命当做草芥，换谁不觉得可恨。

但那屠夫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应知怜说：“贵人说笑了吧！人命和畜类可不同。”

应知怜细笑道：“哪里不同？人因为能控制牲畜，所以把它们变成了粘板上的食物。地位更高的人同样也能控制那些身份低微之士，杀人在盛京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说完对玉麒麟使了个眼神，一块圆滚滚的东西就从玉麒麟手里抛了出去。

金锭子险些砸中屠夫脑门，屠夫突然伸手抓住袭来的东西，入手还挺沉。

他低头一看，那竟然是一块圆滚的金元宝！

屠夫都不免一惊，这么大块金锭子她抛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应知怜：“大家出来卖命都是为了那几两银钱，本姑奶奶有的是钱，你带路，这只是我给你引路的价钱。”

屠夫看着到手的金元宝，眼神里露出一抹贪婪。

他要是还没摸到钱也就罢了，走得也容易。

可是已经让他拿到实实在在的黄金了，再让他还出去，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再说，刽子口已经很久没遇上这么大方的雇主了！

引路就给了一锭金元宝，她要是真买命得出多少价钱？

屠夫犹豫了片刻，就听面前圆润的小胖子说：“你不愿意挣这钱也行，我相信刽子口里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了生计冒险一试。”

姜悯说过这里的人嘴巴严实，问不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