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芙蓉愣了半晌，都没从太子妃夸赞他们妓馆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玉麒麟也咳了声：“太子妃！”

她知道他们太子妃不在别人的出身，但是在一个娼妓面前大赞妓馆优秀，这未免也有失体统……

应知怜回过神，“我是说，宫中舞姬都未必有你们这么好的舞艺，你能跳出这么好的舞，显然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应知怜看了金芙蓉一眼，“不管你是何出身，你在歌舞上的造诣都是不可抹灭的，不是么？”

当娼妓不是她的本愿，但能将舞跳的这么好，金芙蓉为了生活肯定也努力过。

金芙蓉低头苦笑了下，“活在世上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看到我的不容易。”

她更没想到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金芙蓉看着她说：“宫里人这么多，我只觉得你是真的活着。”

应知怜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是真的有血有肉的存在。

应知怜拨弄着手里的勺子，笑道：“你只是被我善良的一面感动了而已。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

金芙蓉一怔，“什么意思？”

应知怜进入正题道：“你在喧辉殿上撒的香粉很不简单，让大家都中招了，那些香粉是谁给你调配的？”

金芙蓉说：“我自己。”

应知怜柳眉一抬，看向她的眼中霎时多了几分欣赏。

“你对香料很懂？”

金芙蓉说：“我从小闻香就比别人敏锐，后来发现一些香粉加在一起可以致人手脚酸软，而一些香粉掺杂还可以让人昏迷。几次尝试之后，慢慢地就会调香了。”

应知怜思忖道：“你的香很好，只是味道太重。容易让人发觉。”

金芙蓉立即摇头，“不是的，那只是因为我用的香料差。我找不到上乘的香料，只能用平价的边角料掺杂。如果有更好的香料，我其实可以调出更上乘、不让人发觉的迷香。”

应知怜倏地勾唇，“真的？”

金芙蓉点头，“真的！”

太子妃把参汤放到一旁，支着下巴道：“那你有没有兴趣为我调香？”

金芙蓉诧异地看着她，太子妃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太子妃，我是个刺客。你放心让我为你做事？”普天之下有谁敢把一个危险放在自己身边。

应知怜说：“我既然敢用你，就敢确信你不会害我。你若是肯跟我，南越灾荒能不能解我不清楚，但你当下的困境我一定帮你解决。”

她身边婢子良多，个个都是她亲自挑选上来的。

若不是她亲自选的人，她还真不敢用。

金芙蓉留着她自有妙用，只要她肯跟自己，以后她一定能帮自己大忙！

她在盛京没多少可用之人，她需要金芙蓉这样的女子！

金芙蓉思忖了片刻，她看了看应知怜身边的婢子们，她们个个谦恭守礼，端庄温柔。

虽是婢子的身份，但是看起来却比普通人家的女儿还要养的好。

深宫里只有太子妃有点人性，若是能跟着她摆脱刺客的身份，自然是自己的福分。可是金芙蓉面对着这样的好事却不敢点头。

她只是个娼妓……

太子妃身边的婢子听到她从前的身份时还一脸惊讶，如果自己加入她们，焉知这群人不会排挤自己，把她当个外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