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悯走回她身边,提起衣袍坐了下来。
“母后刚离世的时候,本殿下曾跟着太后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本殿下还小,离开了母后夜里常常吓得睡不着觉。当时慈安宫内种了一棵梧桐树,每到夜里树叶哗啦相声形同小鬼拍手,屋外还时常有人影快速晃过,本殿下……被吓哭了好几次。”
“……”应知怜。
这……
“当时就没人陪着你?”
他都被吓哭了,有点眼色的下人都会彻夜陪侍,怎生他那么可怜?
姜悯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色,“我是太子,哪儿能随意让人看见我哭!”
应知怜:“?”
姜悯:“我当时夜里都躲在被子里,悄…悄悄落泪。”
啊,这……
天可怜见的。
不过谁没有年幼胆怯的时候呢?
她忽然有些同情太子殿下了。
太子妃肥嫩嫩的小手探上了姜悯的头顶,“那给你摸摸头,长大了就不怕了。”
姜悯蓦地站了起来,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那都是往事,现在当然不会再怕!”
应知怜:“那现在还会躲起来悄悄落泪么?”
她其实更好奇这件事。
高高在上的太子受了委屈后躲在被窝里偷偷流泪,想想都觉得别有一番意境!
姜悯:“笑话!当然不会!”
他早已不是孩子了。
“轮到你了,你到底让谁去办这件事了?”
说回这件事,应知怜透过窗棂随意往外一瞥,“就院里的那个。”
姜悯往外一瞧,院里只有两个做粗活的宫婢在扫洒。
而且她们和应知怜的关系都不算亲近,应知怜能放心让她们去做这件事?
姜悯:“你不是在诓我吧?”
“谁诓你了!”
应知怜抬手指向院角的厢房,“就是住在那里的人!”
姜悯又顺着她指的方向认真地看了看。
她说的不是站在院子里的人,而是住在院子里的那个。
这院里除了应知怜只另住了一个人。
太子爷瞳孔一缩,明显被应知怜的回答震惊到,“应知怜!你的胆子也忒肥了!”
南越灾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金芙蓉还是朝廷重犯。
父皇把人放在她这里看着是因为相信她,她竟然敢悄悄把案犯带出皇宫?
也难怪自己始终猜不出她用的人是谁,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胆子!一旦被查出来,应知怜自己就是死罪!
太子妃一怔。
“你凶什么?不是你自己想知道的么?”
姜悯道:“你和金芙蓉认识才多久?你就敢让她帮你做这种瞒天过海的事?若这人有些许谋害之心,你现在已经在诏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