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看着芮婆婆冷漠的态度,想到危在旦夕的施茵茵,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她猛地一咬牙,后退两步,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凉的、带着露水的泥地上。
“寅笙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姚寅笙推开小翠来扶的手,仰头看着芮婆婆,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芮婆婆!寅笙知道以前多有打扰!也知道您不喜理会外事!但这次不同!茵茵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只是被奸邪之辈利用陷害才遭此大难!她要是死了,真正利用她的人却逍遥法外,这样天理何在?寅笙求您发发慈悲救她一命吧!婆婆,只要您肯出手,无论什么条件,姚寅笙万死不辞!求您了!给您磕头了!”
姚寅笙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沾上湿泥。她磕得毫不做作,额前很快一片红痕。小翠在一旁看得眼圈都红了,拉着芮婆婆的衣角:“婆婆,您就帮帮寅笙姐姐吧。您看寅笙姐姐,好可怜,她从来没这样求过人,能让寅笙姐姐这样,说明她朋友真的快不行了。”
芮婆婆拿着烟袋的手顿了顿,烟雾后的目光复杂地落在跪地磕头的姚寅笙身上。她沉默着,似乎在权衡,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姚寅笙那副为了朋友不惜舍弃尊严、声泪俱下的模样,终究还是触动了她坚硬外壳下某处柔软的地方。良久,她重重叹了口气,用烟袋锅敲了敲门槛,没好气地道:“行了!起来吧!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我苗疆的露水寒气重,跪久了落下病根,姚星恒那老东西非托梦来骂我不可!”
姚寅笙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婆婆!这么说您答应了?”
芮婆婆哼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我不答应还能怎么样?让你一个小姑娘跪在我家门口一辈子?做了亏心事的大老板来求人都没有你这阵仗,要是让上山采药的邻居们看到我家这奇观,八卦不得传得满天飞?”
小翠已经将姚寅笙扶起来,还从兜里掏出一张干净还带有一股草本清香的手绢给姚寅笙擦去额头的尘土。芮婆婆看到也梗着脖子对小翠说:“小翠,去把我那个黑木药箱、床头那个紫砂蛊盅,还有墙上那串干蜈蚣都拿来。让她自己擦,你别帮她。”
“知道啦婆婆!”小翠见婆婆答应,笑眯眯地冲姚寅笙眨眼睛,然后立刻欢快地跑进屋收拾。
姚寅笙连忙站起身,也顾不上擦掉额头的泥水和泪水,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激动得难以自持,“谢谢婆婆!谢谢您!”
“少废话!去外面等着!还有,你的直升机吵死了!”
芮婆婆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动作却不慢,开始指挥小翠准备各种可能用到的药材和蛊具。很快,芮婆婆和小翠收拾妥当。芮婆婆背着她那个散发着浓郁药味的黑木药箱,小翠则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姚寅笙恭敬地引着二人来到直升机前。芮婆婆看着这铁家伙,皱了皱眉,但还是在小翠的搀扶下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