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有我。”
言罢,他亲自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虞问歌横抱而起,步履沉稳地送入早已准备万全的产房。
待萧婉宁,戚翎雁并几位经验极为丰富,且本身亦有修为在身的稳婆嬷嬷进入后,那扇大门便被轻轻合上。
王承澈立于院中,身形挺拔如松,面色沉静,唯有负在身后微微收紧的双拳,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院外,闻讯赶来的王承曦几人亦安静等候,气氛凝重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时间在沉寂中一点点流逝,房内有结界隔绝,听不到丝毫声响,只剩下一片令人心焦的死寂。
唯有天际那压抑的闷雷,一声声,一下下,敲在院中每一个等候者的心头。
直到大门法禁消散,一声婴儿的啼哭传出,院外等候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气氛瞬间为之一轻。
然而,王承澈紧锁的眉头却未曾舒展,他依旧牢牢盯着那扇门,对周遭的动静恍若未闻。
不过片刻,产房大门被从内轻轻推开,一位面容带笑的嬷嬷快步走出,她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灵蚕丝锦织就的襁褓,径直走到王承澈跟前,恭敬万分地行礼道: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夫人平安诞下了一位小公子,哭声洪亮,灵光内蕴,一看便知是仙缘深厚的麟儿。”
旁余几人闻言,皆是上前几步,想要看看襁褓中的孩子是什么模样,但王承澈却是未曾停留,只对嬷嬷微一颔首,便已侧身,径直越过众人,快步走进了产房之内。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灵药气息,显得颇为清爽。虞问歌无力地靠在柔软的引枕上,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不见半分血色,额际鬓角的发丝已被汗水浸透,紧贴肌肤,显是耗尽了心力与元气。
所幸屋内已被迅速收拾整洁,萧婉宁与戚翎雁正一左一右,细心为她擦拭额汗,整理被角。
见王承澈进来,二人相视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见王承澈一人进来,萧婉宁几个纷纷笑着离去,只留下二人独处。
虞问歌虽疲惫至极,但神识尚清,院中嬷嬷的贺喜声,她听得一清二楚,眼见王承澈竟对刚出生的孩儿看都未看,便先来到自己身边,只觉一股温热的暖流自心底最柔软处涌出,瞬间淌遍四肢百骸,连身体的虚弱都仿佛减轻了许多。
王承澈走到床榻一侧坐下,将虞问歌的手握在掌心,自一旁取过丝帕,细细拭净虞问歌额角的细汗,轻声道:
“娘子,辛苦了……”
虞问歌见他眼中满是爱怜之意,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想到自己先前做好的准备,便轻声道:
“我前几日翻遍了家中典籍,见着一句:御事静和,沨然既争,写得极好,便取一个沨字,唤作王御沨,夫君以为如何?”
王承澈眉头一挑,呢喃道:
“御沨……风波暗涌,而我自御之,确是一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