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星星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阆山梦 > 江山非我有

江山非我有(第2页/共2页)

公告:服务器硬盘损坏造成数据丢失!请重新注册用户。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云未杳笑道:“我原想的与你不差,只后来便又想明白了,想是此事是要欺瞒苏灵儿与弘相爷,非同小可,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娘白了她一眼道:“此话不假,只是他却信不过你!”

云未杳道:“这便是赌气了。你且想想,他与苏灵儿夭桃时,我与他相交不深,若他真敢信我,当真是个傻大胆儿。后来诸事纷杂,且又下了生死针,两年多里无知无觉,如今才醒来,只怕早忘了此事。”

三娘无话可说,只叹了口气道:“我说不过你,他事事都好,我不说他可成?”

云未杳盯着三娘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心中发毛,忽地笑道:“你嘴上不喜欢他,心中却比谁都更疼他。”

“谁说我疼他!”三娘嗔道:“可不都为了你!”

云未杳难得有心情与三娘说笑,只又愁道:“我今日见到夭桃,方才记起除却定亲,我竟不曾正经送过湛郎礼物,当真粗心。他身上一应之物,竟无有一件出自我手!”

三娘叹道:“他定亲定得匆忙,你也不及好好准备。那时又到了年下,不多时又进了京,都是无可奈何的。”

云未杳伸出双手看了看,叹道:“可怜我这双手,辨药下针、救人性命倒是不差,偏却绣不出个正经荷包,做不出个漂亮的扇套儿。”

三娘嗤道:“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救他那一条命,便足够他感激一辈子!”

云未杳看了眼三娘,正色道:“此事皆是我心甘情愿,原不为他感激我。此话今日你我说过便了,以后再不要提起,更不可在湛郎跟前提起。”三娘怔了怔,云未杳又道:“湛郎他并不欠我甚么!”

三娘便不再理她。云未杳只得扯着她衣襟道:“改日待少均好些了,你陪我出府去为他挑两样礼物可好?”三娘叹口气,只得允下了。

十余日后,弘少均病情颇见好转,云未杳便放心与三娘出府。岂料未出二门,却被弘府家人婉拒。云未杳这才知道,她与三娘竟被软禁了。

三娘怒不可扼,便要去与家丁理论,云未杳拉住她道:“你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说来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三娘冷静下来,沉声道:“不错,必是弘逢龙与弘少则下的令,否则这府中有谁敢为难我们,只现下当如何是好?”

云未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见见弘相爷。”三娘便陪她同去。在弘逢龙书房外,二人皆被弘山拦下。云未杳道明了来意,弘山道:“相爷正与大公子商议朝堂之事,今日只怕无暇见姑娘。”弘山很是恭谨,内里却不肯让步。

云未杳笑道:“无妨,左右我无事,便在此处候着,候到相爷见我为止。”

弘山深深地看了云未杳一眼,没有说话。云未杳果然静静地候着。弘逢龙确实很忙,求见之人一拨接一拨,竟是分身无术。三娘暗向她道:“弘相爷日理万机,现下看来果真有要事在忙,姑娘可要明日再来?”云未杳冷笑道:“他若有心见我,便是再忙,也能空出片刻来。若不想见我,明日来、后日来,只怕都不得空。”三娘道了句“言之有理”,便陪云未杳候着。

又过了约摸三四个时辰,已是月上中天,弘山出来向云未杳道:“相爷有请姑娘。”云未杳点点头,随他进了书房。三娘便要一同进去,却被云未杳留下了。书房中除去弘逢龙与弘少则,再无旁人。

弘逢龙看她进来,温和笑道:“听说姑娘找我,无奈老夫自退朝归来,一直忙于政务,竟分身无暇,倒教你好等。”

云未杳行了礼,亦笑道:“相爷说哪里话,相爷日理万机,忙于政务,能拨冗见一见小女,是小女的福气。”弘逢龙既与她装糊涂,她也干脆绕弯子,只道:“今日来见相爷,原是少均的缘故。”

弘逢龙笑说道:“少均现今如何了?”

云未杳道:“小女才来之时,少均脉象虚浮不稳,经了这十余日调理,且又有针灸疏导经脉,已然稳和下来。自后再有常用的太医照料着,应无大碍。”

弘逢龙的眸光闪了闪,微微瞟了瞟弘少则。弘少则立即道:“姑娘这是何意?”

云未杳面色如常,笑道:“我的意思是,少均已大好了。”

弘少则冷笑道:“少均是先天心疾,一辈子都好不了,如何便就大好?”

云未杳笑道:“依大公子的意思,少均一生都难如常人一般?”

弘少则冷哼道:“不错!”

云未杳道:“难如常人一般出府?”

弘少则道:“不错!”

云未杳道:“难如常人一般入仕?”

弘少则道:“不错!”

云未杳道:“难如常人一般娶妻?”

弘少则很快接口道:“不……”话才出口,便立即明白过来,沉下脸道:“你这是何意?”

云未杳冷笑道:“只相爷与大公子心中比我更清楚。”

弘少则怒极而视,云未杳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屋中气氛一时僵到极点。弘逢龙蓦地哈哈笑道:“姑娘今日火气不小,竟不知是何人惹你生气,且说出来,老夫必为你做主!”

“相府待小女很好。”云未杳平和地吐出这句话来,又慢慢道:“小女亦久蒙相爷照拂,从来感激不尽,并不敢生气。小女此番,是为了它。”说罢慢慢取出一枚小巧的印章,正是弘逢龙的小印,她轻轻放在书案之上道:“小女蒙此印信,数次化险为夷,如今是用不上了,今日特还与相爷!”云未杳还了印章,便告礼离开。弘逢龙眯着眼,面色晦明难辩。

待她离开后,弘少则皱眉道:“她必是为着软禁之事而来,偏又不明说,只还了父亲小印,呵,两三年不见,她倒会使小性子了。”

弘逢龙蓦地笑了,道:“云丫头越发有些意思了。”见得弘少则不解,遂笑道:“你说得不错,她是在与为父赌气,只你是知道的,这丫头素来不是爱使小性子的人,今日何以会反常?”

弘少则道:“必是恼着咱们软禁了她,将便印信归还,以断了两家来往要胁咱们。云未杳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仗着咱们有求于她,竟敢忤怒父亲。”

“亏你在朝堂上历练多年,现下连这丫头的心思都没瞧出来。”弘逢龙叹了口气,也不看早红了脸的弘少则,只道:“她是在使小性子,为的是要让为父亲知道她生了气。这是明面上的,为的是方便暗里行事。”

弘少则听得弘逢龙责备,心中虽不服,却也垂手恭谨地,又听弘逢龙道:“她被我们软禁,若委屈求全地认了,不是她的性子。若大闹一场,也不是她的性子,更于她不利,毕竟在我屋檐下。她必会另寻法子以求解脱,只是若一点不发作,却又惹我生疑。毕竟此事她不说,也有下人禀报与我。”

弘少则便道:“原来她是故布疑阵。”

弘逢龙笑道:“正是此意。说来,这丫头是要用缓兵之计了。你说她每隔三日便有书信至阆山,这些日子可盯紧了,切不可让她泄漏被软禁的消息。待灵儿那里处理好了,上官清便是得了消息,于我也无大碍了!”

弘少则便点头应下,想了想又道:“父亲是另有事务交与苏灵儿?”弘逢龙便点了点头,弘少则又道:“当年苏灵儿围剿青盟余孽,却办差了差事,走脱了苏皓、王元长,父亲便将她发配到蜀中守阆山,何以如今还有事务交付与她,且连儿子都不知情。”

弘逢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过些日子,你便尽知了。”

却说云未杳退出弘逢龙书房,引了三娘施施然往烟雨斋而去。三娘低声道:“他们是如何说的,为何要软禁我们?”

云未杳笑了笑道:“软禁的事,我只字未提。”三娘惊道:“姑娘为何不提,此事明明是他们理亏!”云未杳冷笑道:“弘相与少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如何说?便是他们理亏,无奈我人在屋檐之下,兴师质问毫无用处,无端撕破脸皮教自己不好过。此事求他们更是绝无可能,唯今之计,只有靠你我自己!”

三娘点头叹道:“弘逢龙这次是要用强的。只怕他之前跟我探你口气,并着后来跟你提亲之时,便已有此意,那时你用寻天枯草之事搪塞过去,如今却如何脱身?”

云未杳想了想道:“我已还了弘相印章。”三娘愣了愣道:“你这当时还他,岂不是……岂不是会激怒他?”

云未杳道:“不错,我正是此意。想你我出门一事,早晚有人禀报他,软禁何等大事,若我无动于衷,必惹他们生疑,我多少要有点气性才好。”

三娘道:“你莫要着急,待夜中我……”

云未杳笑了笑道:“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相府中藏龙卧虎,你一人脱身都未必功成,无奈我不会武功,更是拖累了。”

三娘急得跺脚道:“那如何是好?”

云未杳冷笑道:“原本我是急于回阆山,如今看弘相爷的意思,便是着急也不成了。我原每隔三日便有书信寄与湛郎,此事必瞒不过弘府,他们必会截我信函,擅改语言。如今,我且断了鱼雁,湛郎久候书信不至,必会生疑。唯今一切,我只看他啦!”云未杳看三娘依旧满面焦虑之色,笑道:“弘府不是要我性命,不过是想将我留下,你我安心做客便是,何苦去担忧那些个劳什子?以弘相之精明,必然能看穿我的用心,从今以后,你我在这府中,还是要小心行事。”

三娘恨声道:“弘逢龙用强的,便不怕你迁怒于少均,暗中加害他?”

云未杳淡淡笑道:“弘相厉害之处,便是断识人性。他早就深谙我父女二人心性,自也清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少均。他更料定,软禁之事,我更不会告诉少均,是以才如此明目张胆。”

云未杳先自静下心来,除却不再出府,每日里一切如常,依旧事无巨细亲自照料弘少均。弘逢龙见她安之若素,亦是暗暗纳罕。又隔了数日,只向弘山问起云未杳动静,弘山道:“小人命人每日里留意着,云姑娘较之从前并无两样,每日卯时初刻即起,早上大约只在房中看书,午后去崇山馆为二公子下针,再陪二公子说一会子话,酉时方回。”

弘逢龙点头道:“她竟沉得住气。”复又道:“她送往阆山的信,可有异样?”

弘山道:“此事正要禀与相爷,云姑娘先前每隔三日皆有书信报平安,如今连着十数日未寄过只言片字。大公子怕她别有途径,让我留心去查,皆无异状。”

弘逢龙皱起了眉,蓦地笑道:“我竟疏忽了,只道她会向阆山报信求救,不想却并不报信。原来没有书信便是异状,上官清必然已经察觉了。”

弘山听了尚未开口,弘少则已急匆匆进了书房。弘逢龙沉着脸喝道:“你好歹在朝堂中打滚许多年,遇事还是慌慌张张,如何能成大事?”

弘少则道:“父亲,扬州八百里加急!”

弘逢龙面色一凛,遣下弘山,接过密函拆开看了,笑道:“苏皓起事了!”说罢将信交与弘少则,弘少则看罢大惊失色,又恐弘逢龙指责,遂沉声道:“这苏皓竟有胆子谋反!不过是江南乱民,不足为虑,父亲,儿子愿领兵镇压!”

弘逢龙慢悠悠坐下,只是冷笑不语,半晌才道:“不过是乱民造反而已,你急甚么?”

弘少则怔道:“父亲不急?”

弘逢龙啜了口茶才道:“你也道乱民谋反不足为虑,我有何可急的?”看弘少则满脸不解之色,弘逢龙冷笑道:“这江山,并不是我家的江山。”

弘少则道:“江山自是皇家的江山,只是父亲与汉安帝休戚相关,太平尚可,一旦天下乱了,于咱家并无半点好处。”又道:“苏皓是苏灵儿的兄长,只怕此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儿子早就说过,老四族的人不当委以重任。唯今之计,父亲当先拿她问罪,苏皓多少有也顾忌。”

“你竟是关己则乱。”弘逢龙暗暗叹了口气道:“苏灵儿对为父,一直忠心耿耿,你不必疑心她。如今,只当跳出局外来看这场动乱。上官清先前不肯入彀,便是比你看得清楚。你与他比,还差得远。”

弘少则不知弘逢龙何以突然提及湛若水,心下很是不服,面上却恭谨道:“儿子愚钝,还请父亲示下。”

弘逢龙笑道:“你近年办事,我很放心,只是须得学会于大处着眼。我这两年精神总有些不济,不能事事提点你,往后的路须得你自己走。少均虽聪颖过人,却先天有疾,弘家的家业,须得你来担当。”

弘少则听得热血沸腾,当即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弘逢龙拈须而笑,只道:“弘山恰才与我禀了,说云丫头连着十数日未向阆山寄过只言片字。这丫头聪明,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异,便反其道而行。如今,只怕上官清已然察觉有异了。”

弘少则惊道:“如此一来,上官清必来救她,儿子这就去加派人手,总不能让他将人劫走。若是走了,她必与我家翻脸,以后就再无人能救少均了!”

弘逢龙沉吟道:“你说得在理,此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看弘少则尽是凝重之色,复又笑道:“如今江南事起,我倒要看看,上官清究竟是去江南,还是来京城。你只管做好你应做的,倒不必多担心江南。”他见提起乱民之事,弘少则面色越发地不好看了,遂笑道:“乱民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放心,乱不了的!便是乱了,你只记住一个——这天下,并不是我家的天下!”

弘少则还待再说,弘逢龙道:“你若着实放心不下,便多留心朝堂。很快,便有人借此事弹劾为父,我懒待去应付那众御史,此事便交付与你。你须得有个应对之策。”

“是。儿子听闻赵朴近来串连了许多大臣,欲联名弹劾父亲。”弘少则慎重应下了:“父亲但请放心!”

天下已然变色,云未杳处于深宅之中,哪里知晓半分。自不再与湛若水寄送书信之后,她又在弘府中待了两个月,料着湛若水早应有所察觉,却许久未见动静,心下不免有些着急。这日三娘道:“何以湛相公至今没有动静,可是发生了意外?”

云未杳道:“他至今未来,必有个缘故。你不要胡乱猜测,自乱了阵脚。两个月都过了,还在乎多等些时候么?”

云未杳自是焦灼不安等待湛若水,却不想湛若水早已有了计较。原来,谢棠那日走后,湛若水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应外事不理。谢棠犹不死心,复又请了刘余弟、楚伯璋诸人上山求请湛若水。他本应允云未杳不泄阆山秘密,只当时是为湛若水而隐秘的缘故,如今湛若水化险为夷,他便再无此顾忌。刘余弟、楚伯璋见得湛若水脱险,一身功夫愈发臻于化境,直是喜出望外。他二人深知说不动湛若水,便皆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孟飞、封五、秦用三人。

这日,他二人离去之后,湛若水方从房中出来,叫来孟飞三人后道:“我打算去江南,你们可愿与我同去?”

封五当即喜道:“相公既下了决断,我自当全力赞成,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秦用支支唔唔,有躲闪之意。原来秦用深知要救云未杳,只有借助青盟力量,但认真要行事了,却又犹豫了。封五则因着刘余弟、楚伯璋诸人的游说,渐渐动了心思,是以见得湛若水有了主意,自是喜出望外。只孟飞道:“爷在阆山,我在阆山。爷在江南,我在江南。”

三人心思各异,到底还是愿追随湛若水去江南,一时便定下了行程。秦用忍不住道:“相公果然还是决定起事?”

湛若水摇头道:“不,不是起事,而是为了我与你师父的前程!”说罢又道:“此去江南,是为见一个人!”众人便料定是苏皓无疑了。

您阅读的小说来自:星星小说网,网址:www.xiaoshuoxx.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第2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