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为感染者提供援助。我们不是义军,不是大耳米哈伊尔时期的“勇敢的大锅”,没有自己的城市,也没有多少培土和田地。
“我们身上长着源石,手里握着没几把武器。雪在嘴里融化了就是水,肚子里装满了草籽和树皮。”
他们就是这么唱的。我最近学了不少。
我们只是一些无处可去的感染者。
我越来越觉得,先来北原这件事是对的。这里到处都是无处可归,无处可去的人。
城市中的感染者和民众会被分化,各个国家也会因为种族不同而互相怀疑。只有在雪原上,人才会变得简单一些。
我想回去南方。不过这趟回去,我应该不会是一个人。
感染者在雪原上冻死饿死,和感染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病死,是不一样的。
感染者应该开拓自己的城市。如果乌萨斯不允许,这个乌萨斯就该被改变。
流亡,逃窜,离开这个国家,最后也只是流离失所。这大地上说的那些接纳感染者的地方,只是些童话。
感染者想要重拾尊严,需要力量,需要团结,需要改变现状。
如果能得到感染者游击队的支持,那么我们此行也许会有成功的可能。
重要的是重拾感染者的信心。关键的是让我们的生命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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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原的风,是裹挟着冰针的恶鬼,尖啸着抽打在废弃城市的断骨残骸上。塔露拉银灰色的长发在狂舞的雪沫中纠缠,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躯,勾勒出她挺直的脊梁。几名同样饱经风霜的感染者战士紧跟在侧,脸颊冻得青紫,呼出的白气瞬间被严寒撕碎。他们的目光,如同雪原上饥饿的狼,死死锁住前方——一座丑陋地钉在废墟上的新哨站,纠察队的临时巢穴。
“那些黑衣黑甲的毒虫,”塔露拉的声音穿透风雪的嘶吼,低沉而清晰,带着刀刃般的冷冽,“啃食庄稼,连根都不给剩下。”她的手指划过眼前这片死寂的荒芜,十几年前被权贵榨干骨髓后遗弃的城市,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在寒风中呜咽,连最后一点可拆解的砖石都透着绝望。“涅瓦山男爵的领地,”她回答战士的疑问,“他和他的继承人,早被保皇党的乱刀送进了地狱。”
战士的眼中闪过困惑:“大叛乱…不是皇帝和贵族老爷们打起来的吗?怎么保皇党还帮着皇帝杀贵族?”塔露拉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仿佛在解剖一段冰冷的历史:“新皇要收回旧贵族的权柄和财富。保皇党?不过是群嗅着血腥味扑食的鬣狗,杀贵族,钱就进了自己的口袋。”她的分析精准而残酷,将大叛乱的血腥画卷铺陈开来:野心、清算、投机,最终都指向一个赤裸裸的核心——利益驱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