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一声比一声猛烈。
黑色的硝烟和火光冲天而起,其中夹杂着守军的惨叫声和木石碎裂的噼啪声。
终于,在剧烈的爆炸后,一段寨墙在弥漫的烟尘中轰然坍塌,露出了一个数丈宽的缺口!
“破寨了!杀进去!”
西军一侧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和总攻的战鼓声!
等待已久的西军主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缺口处汹涌涌入寨内。
然而,寨内的西夏守军也展现了惊人的勇气和顽强。
他们在将领的指挥下,迅速组织起来,与涌入的西军在残垣断壁间展开了惨烈至极的白刃战。
双方士兵用战斧、弯刀、长枪、骨朵、甚至拳头牙齿,疯狂地厮杀在一起,每一座残破的房屋,每一段焦黑的矮墙,都成为反复争夺的焦点。
火枪声、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震天动地。
最终,凭借着兵力优势,西军付出了巨大代价艰难地占领了横郎坪。
但当吴璘站在残破不堪、尸横遍野的寨墙上,用望远镜望向近在咫尺的灵州城时,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他看到,在灵州主城之外,更多类似的、规模稍小的西夏营寨依旧星罗棋布,互为犄角,拱卫着核心。
拿下横郎坪,只是啃掉了最硬的一块骨头之一,前面还有更多的硬仗要打。
黄河水面上,小规模的水战也在不断爆发。
西军征调来的民船和皮筏子,与西夏军的小型战船在浑浊的河面上追逐、碰撞。
火箭来往穿梭,试图封锁水面通道或进行渡河偷袭。
冰冷的河水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尸体随着浮冰时沉时浮。
这是一个消耗的春天,每一寸土地的推进都沾满了鲜血和生命。
西军的巨大锁链在缓慢而坚定地收紧,但每收紧一环,自身也要承受巨大的损失和压力。
灵州,依然如同一座巨大而顽强的堡垒,沉默地抵抗着。
灵州城的核心依旧完好,嵬名察哥的利爪铁鹞子,尚不知在哪里暗暗潜伏着,等待时机,准备给西军致命的一击。
战争的胜负,远未到揭晓的时刻。
横郎坪的失守,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嵬名察哥的心口。
宋军的营垒和炮火已经能够直接威胁到灵州的外郭,守军的活动空间被极大压缩,出城袭扰的代价成倍增长。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城墙之外弥漫进来,感染着城内的每一个人。
察哥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必须在宋军完成最终合围、并将所有重型攻城器械部署到位之前,倾尽全力,做最后一搏,打破这个越来越紧的包围圈。
否则,一旦被完全锁死,灵州就真的成了一座等待陷落的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