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消息!”
一名亲卫带着斥候急匆匆赶来。
那斥候顾不上喘匀气,单膝跪地禀报:“大人!介休城发现大股敌军!看旗号,是攻打潞州的西梁军!”
“太好了!”林川心头一喜,“有多少人?”
“至少两三万的规模!”斥候回应道,“他们刚到介休,前锋部队正往孝州方向赶来!”
林川长舒一口气:“成了!”
斥候没听清:“大人,您说什么?”
林川摆摆手:“没什么,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吃饱喝足,好好休息。”
“谢大人!”斥候抱拳退下。
胡大勇上前一步:“大人,介休城离这儿就五十里地,西梁援兵说到就到!咱们还干等着?要不……给瘸子和十二他们发信号,让他们先把城门拿了?”
“不行。”林川摇摇头,“这个时候,反而不能让他们动手,否则就算拿下城也保不住,得先解决援兵的问题!”
“那还不好办?直接派火器营半路埋伏,骁骑营的弟兄们也都准备好了!”
林川沉默片刻:“我这就去威远卫大营见赵将军。援兵势大,理应由他们主力应对。我们是客军,又是押粮而来,首要之责是确保粮道不出问题,不可越权,免得落人口实。”
威远卫忠俊大帐里,炭火烧得正旺。
赵鹏正和陈峰、韩文三人喝着热汤,见林川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赵将军,陈将军,韩将军。”林川抱拳行礼。
“林将军,有何贵干?”赵鹏的语气不冷不热。
他本来就瞧不起林川。
前段时间又因为缴获西梁军辎重的问题,闹了不愉快。
如今见了林川,根本没个好脸色。
林川没理会他的态度,直接说道:“刚接到斥候急报,介休城发现西梁援军,约两三万人,前锋营已经往这里来了,目标是孝州无疑。”
“介休?”赵鹏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林将军,介休离这里五十里,你的斥候腿脚够利索的啊,能探出这么远?这孝州周边,西梁的游骑可不少。”
林川皱起眉头:“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谎报军情?”
赵鹏嗤笑一声:“林将军,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五十里斥候,闻所未闻。别是你风声鹤唳,或者……又故弄什么玄虚吧?”
他特意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指的是上次辎重的事。
林川脸色沉了下来:“赵将军,军情紧急,岂能儿戏?西梁援军旦夕即至,必须尽早派兵阻拦!”
旁边的陈峰打圆场道:“林将军,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这斥候之策,向来是十里一报,五十里……确实远了点。这样,我立刻派一队精干斥候,快马去探,等消息确认了,我们再议,如何?”
林川看着赵鹏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见陈峰明显在和稀泥,心知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他强压着火气,冷冷道:“好!既然几位将军认定林某消息不实,那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只盼诸位派出的斥候脚程快些,探明敌情后,还来得及布置!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大步出了军帐。
帐帘刚落,赵鹏就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一个靠运气爬上来的府军指挥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敢指手画脚!”
“赵兄,息怒。”
一直沉默的振武卫指挥使韩文此刻才抱拳开口,“依小弟看,林将军虽年轻气盛,但不像是个拿军情开玩笑的人。咱们攻打孝州已经数日,西梁军不可能坐视不管,派援军来救,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如咱们先做些准备……”
陈峰也点点头,目光转向赵鹏。
毕竟威远卫是三卫里兵力最盛的,赵鹏的态度至关重要。
赵鹏阴沉着脸,没有立刻回应。
他心里记着镇北王的军令,当初王爷特意嘱咐过,攻打孝州要徐徐图之,切勿冒进,凡事都要谨慎。之前他和陈峰、韩文私下揣摩过王爷的心思:或许是想借着这场仗扩张地盘,或许是想给叛了的西梁王一个下马威,但不管怎么说,此战镇北军可以不胜,却绝不能大败,至少得保住王爷的脸面。
在“稳字当头”这点上,他们三人是有共识的。
这些年在北疆,镇北军就是靠着步步为营的谨慎,才顶住了鞑子的连年进攻。
该打的时候打,该怂的时候怂,没错的。
也就陈远山的西陇卫仗着王爷偏爱,要钱有钱,要马有马,动不动就长途奔袭。
看似风光,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