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
方南准时醒来,经过一夜休息,精神恢复了不少。
想起今日的安排,起身梳洗后,方南让小丫鬟春桃去请老总管方伯和石头到自己的书房。
不多时,方伯和石头先后到来。
方南请二人坐下,开门见山地对老总管方伯说:“方伯,有件事要劳烦您去办。”
“少爷请吩咐,老奴一定办妥。”方伯恭敬道。
方南指了指石头,笑道:“石头如今不一样了,是陛下亲封的将军和子爵了,明日就要去兵部报到,到禁军任职,担任统领一职。”
“再住在国公府里,与我挤在一个院子,于礼制上不太合适,也不方便石头日后行事。”
“我的意思是,在咱们国公府附近,寻一处宽敞气派、地段好的院落买下来,置办齐全上等的家具、生活用具,配备好得力的管家、仆役、丫鬟,一应规格都要符合石头现在的身份,等一切安排妥当,就让石头搬过去自立门户。”
方伯闻言,立刻领会,点头道:“少爷考虑得周到,老奴明白了,京城有不少合适的宅邸院落,老奴今日就去打听,定尽快寻一处合意的。”
石头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黝黑的脸上满是慌乱和不解,猛地站起来:“少爷!这……这是为啥?是不是石头做错了什么?您不要我了?”
“我不搬!我就跟着您,给您当亲兵、当护卫都成,什么将军、爵位,我不要了行不行?”
方南看着石头这反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起身走到石头面前,方南拍了拍石头结实的肩膀,温声道:“傻石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兄弟,一直都是,让你搬出去,不是赶你走,而是为你着想。”
方南拉着石头重新坐下,耐心解释:“你看,你现在是朝廷命官,禁军统领,手下要管着上千号将士,若还像以前一样跟在我身边当个跟班,让你的同僚和下属如何看待你?如何树立威信?”
“你得有自己独立的府邸,那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处理公务、接待同僚、未来成家立业的根基。”
石头皱着眉头,闷声道:“可是……少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就想跟着您,跟在您身边踏实。”
方南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石头,你的忠心,我比谁都清楚。但人总要长大,要独当一面。”
你有了自己的府邸,依然是镇国公府最亲近的人,随时可以回来,让你独立出去,是让你有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把你推开。明白吗?”
“难道你不想风风光光地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难道要让你未来的媳妇也跟你一起挤在我国公院的厢房里吗?”
提到娶媳妇,石头的黑脸罕见地红了一下,吭哧了半天,语气软了下来:“少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舍不得……”
方南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两府离得近,你天天来蹭饭都行,以后你成了家,有了孩子,还得叫我一声大伯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听方伯的安排,等你安顿好了,我给你备份厚礼,风风光光地给你暖房!”
石头见方南心意已决,话也说得在情在理,这才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应道:“哦……石头知道了……都听少爷的。”
石头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幽怨,看得方南哭笑不得。
安抚好石头,交代方伯尽快去办后,方南便让二人先去忙了。
处理完石头的事情,方南换了身常服,心情轻松地出门,径直前往安月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气派的朱红大门前,门口值守的护卫一见方南,立刻恭敬行礼,一人快步进府通传。
不一会儿,一位衣着体面、面容和善的中年嬷嬷笑着迎了出来:“奴婢参见方郡公。公主殿下正在厅中,得知郡公到来,甚是欢喜,特命老奴前来迎接,郡公请随奴婢来。”
方南颔首致谢,跟着嬷嬷穿过庭院。
刚走到一半,就见一个鹅黄色的倩影如同快乐的蝴蝶般,从抄手游廊的另一头翩然而至。
楚盈月今日未施过多粉黛,清新自然,见到方南,眼睛弯成了月牙:“子谦,你来啦!”
“盈月。”方南笑着迎上前。
楚盈月很自然地走到方南身边,低声道:“启明皇弟也在呢,听说你要来,特意留下来想见见你。”
方南有些意外,跟着楚盈月来到正厅,见到太子楚启明正端坐在客位上,年纪尚小,坐姿端正,努力摆出储君的威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见到方南进来,楚启明立刻站起身。
方南刚要依照规矩行礼,楚启明却抢先一步上前虚扶:“方先生切勿多礼!父皇已有口谕,说过两日待先生在翰林院安顿下来,便会下旨,请先生担任我的讲读师傅,教导我文武之道。”
“既然先生即将是我的老师,这君臣之礼在私下场合便可免了,应以师礼相待才是。”
方南对太子的这份早慧和礼贤下士的姿态颇为赞赏,从善如流道:“太子殿下如此说,那臣便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