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草拟皇帝下达的普通诏书敕令,(重要诏书由更高级别的学士和大臣起草)。
整理校对朝廷的文书档案,编纂史书典籍,有时也会被指派参与经筵侍讲(为皇帝讲学)。
李顺笑着补充:“方大人,咱们翰林院素有‘玉堂清贵’之称,平日里若无紧急诏旨或特定的编纂任务,其实是颇为清闲的。”
“诸位韩林大人大多时间是在此读书、研习学问,或是相互切磋诗文。主要是个熬资历、养望气的地方,只要不出差错,待上三年五载,便能外放为官或转入六部任职了。”
方南听了,心中了然,这翰林院果然如他所料,是个人才储备和镀金之所。
对于刚刚经历连场大战和紧张科考的方南来说,这样一份清闲的工作,正好可以用来调整节奏,梳理思绪,也能有更多时间筹备与楚盈月的婚事。
李顺奉上热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方南便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书案后,悠闲地品起茶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终于可以暂时告别奔波劳碌,过上一段规律的上班生活了。
约莫一炷香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李文渊和张翰飞相继走了进来。
三人见面,自是又是一番高兴的寒暄,二人也是今早刚去吏部办完手续过来。
三人正聊着,李顺抱着一摞看起来颇为古旧的线装书走了进来,放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恭敬地说:“三位大人,这是陈学士吩咐下来的差事。这几本是前朝的一些地方志和杂记,因年代久远,抄录流传中难免有错漏之处。”
“陈学士请三位大人帮忙校对修订,找出其中的错字、讹误,并将其中佶屈聱牙之处,稍作润色,使其文意通达,期限是一个月。”
李文渊和张翰飞一听,立刻正色道:“既是学士吩咐,我等自当尽心竭力。”
二人各自拿起两本书,回到自己的书案前,铺开纸张,研墨蘸笔,开始工作。
方南拿过剩下的一本,翻开一看,是一本关于西南边陲风物的地方志,内容确实有些晦涩,抄写也有不少模糊之处,也坐下来,开始阅读校对。
一会儿李顺过来,看着三人一副埋头苦干的样子,忍不住笑着上前道:“三位大人,不必如此着急,这些典籍并非急务,学士大人也是怕三位大人初来无事,才找来给大人们打发时间的。”
“平日里,咱们翰林院清闲得很,只要按时点卯,不误了下达的诏旨起草,其他时间尽可自由安排,这些书三位大人慢慢校订便是,一个月能完成即可。”
李文渊有些诧异:“不是越快完成越好吗?”
李顺笑道:“李大人有所不知,翰林院重在清望,而非实务,只要不出纰漏,按时考核,资历到了自然升迁。”
“诸位大人多是利用此地清静,博览群书,或是与同僚诗文唱和,增进学问。”
“若日日埋头于这等琐碎校订,反倒失了翰林清贵之意了。”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放松下来,原来这翰林院比想象中还要轻松。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掌院学士陈景升踱步而来,笑着对三人说:“都安顿好了?走,我带你们去认识一下院里的其他同僚。”
方南三人连忙起身跟上。
陈景升带着三人,一一拜访了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去了几个合署办公的房间,里面坐着几位资历较老的编修、检讨,以及今年新选的八位庶吉士。
众人对方南三人的到来都表示了欢迎,尤其是那八位庶吉士,见到同科鼎甲,更是亲切。
陈景升宣布,今晚由翰林院做东,在京城有名的“荟英楼”设宴,为所有新晋的翰林接风洗尘,众翰林纷纷应允。
转了一圈,见过同僚,回到值房,已近中午。
李顺拿来一份食单,笑道:“三位大人,这是咱们翰林院厨房的菜单,菜品还算丰富,都是免费供给院内大人的,三位大人看看想吃些什么,小的这就去吩咐准备。”
方南三人接过食单一看,菜品琳琅满目,虽不及宫廷御膳,到也比寻常酒家精致许多。
三人点了几个菜,李顺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带着两个杂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三人就在值房内用了午膳,味道相当不错。
饭后,李顺又引着三人来到翰林院后方的一处小院,这里有几间清静雅致的厢房,是专门供翰林官员午休之所。
每人一间,虽然不大,床榻桌椅俱全,整洁舒适。
方南小睡了半个时辰,顿觉神清气爽。
下午醒来,回到值房,方南泡上一杯清茶,心想这样的日子确实不错,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规划一下封地的下一步发展,如何利用“巧夺天工”的技能做些事情。
方南刚抿了一口茶,准备继续翻看那本地方志,值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细清晰的声音:
“圣旨到——!翰林院修撰方南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