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婉棠就是要这么做,何必和他们玩心眼子,等他们狗咬狗去。】
【柳贵人还在外面偷听,只要顺嫔在这儿呆的时间足够久,传回去的话,就足够让皇后动怒。】
【说起来,柳贵人还真是个小机灵鬼。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当一个双面间谍,让婉棠和皇后之间斗。】
【王家真会教女儿,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
长乐宫正殿,茶香袅袅。
婉棠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姿态闲适。
顺嫔坐在下首,如坐针毡,指尖冰凉,不时忐忑地偷觑婉棠神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日头偏西,婉棠也未曾吩咐备膳。
她放下茶盏,目光终于落在顺嫔身上,语气平淡:“时辰不早了,顺嫔回去吧。”
顺嫔如蒙大赦,慌忙起身告退。
婉棠却忽然起身,亲自送至殿门,甚至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角,动作亲昵得反常。
她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声音温和,却字字敲在顺嫔心尖:
“日后若遇着什么难处,或是觉得何处不安稳,尽管来本宫这长乐宫。”
“别的不敢说,护你一时周全,本宫还做得到。”
顺嫔闻言,面上血色尽褪,只余满目愁苦。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低声道:“谢德妃娘娘关怀。”
终是无奈的转身离去,背影萧索。
殿外廊下,柳贵人一直垂首静立,见状立刻上前。
姿态谦卑恭顺,小心翼翼地行礼:“恭送顺嫔娘娘。”
那副唯诺谨慎的模样,与平日并无二致,仿佛只是恰巧路过,恪守宫规。
【好戏看了,顺嫔回去之后,皇后硬是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
【顺嫔还在挣扎,拼命表忠心,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事实上这还重要吗?柳贵人已经去了,添油加醋对皇后这么一说,顺嫔就已经是婉棠安插在坤宁宫的眼线了。】
【看来顺嫔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婉棠安静地听着弹幕,内心好笑。
她始终相信,凡事都是有因果的。
自己种的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傍晚时分,殿内光线昏沉。
小顺子看着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悄步上前,低声道:“主子,柳贵人方才出宫了。”
婉棠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仍落在碟中精致的桃花酥上,有些出神。
“萍儿姐姐最喜这桃花酥了。”小顺子忽地轻声说。
婉棠脸色倏地一沉。
小顺子觑着她的神色,犹豫着继续道:“萍儿姐姐浑身是伤,今夜如何侍奉皇上?”
“想来萍儿也是可怜,怎么就被人抓住了?”
“还被打得这么惨,浑身都是血。”
小顺子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婉棠的脸色。
看见婉棠没多大反应,这才试探性地问:“主子……您可要见她一面?”
婉棠冷笑一声,抬眼看他:“小顺子,你觉得我该见吗?”
小顺子心头一慌,立刻跪倒:“奴才多嘴!奴才错了!”
“错在哪儿?”
“奴才、奴才是不该替主子拿主意……”
婉棠不语,只静静看着他。
小顺子额角渗出细汗,嗫嚅道:“是萍儿姐姐一直苦苦哀求,说想见您一面,说有万分紧要的话……”
婉棠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半晌,才缓缓道:“她这会儿,倒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主子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然:“小顺子,说起来,我们三人一同入宫,也算心连着心过来的。”
“我曾以为,至少在这冰窖似的宫里,我们还能彼此靠着,取个暖。”
小顺子忙不迭点头:“是,主子待我们恩重如山……”
婉棠的脸色却越发沉凝,眼底最后一点暖意褪尽,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是我错了。”
“我越发信了一句话:心生怜悯的那一刻,便是飞蛾扑向灯油的开端。”
小顺子闻言,眼圈一红,泪水无声滚落,是为那再也回不去的昔日情分,也是为这彻骨寒意。
婉棠看着他,伸出手,用绢帕细细擦去他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声音却平静无波:“别哭了。”
她收回手,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最终淡淡道:
“让她来吧。”
【还是心软了,其实李萍儿一直以来都是晏王的人。喜欢晏王是真的,但是晏王对她从未动心。】
【包括李萍儿被抓之后,说出和晏王情谊,也是晏王事先预料中的。晏王说过,这样可以活,但是会很痛苦。】
【李萍儿大概是怕连累婉棠,才会做出这个选择的吧!】
【说实话,我是真不明白,后宫之中,真的会有什么姐妹情深吗?】
婉棠听着弹幕,心一阵一阵的冷。
别说弹幕中的人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被困在翠微宫看见不未来的时候,婉棠真的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