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株歪歪扭扭的植物,根部画了几个小圆点:
“这些小东西喜欢待在土里,跟植物的根凑在一起过日子。
为了让植物愿意收留它们,就造出氨气来‘安抚’植物,好让人家允许它们搭伙。
不过这些小生物本身有点怪味,所以造出来的氨气也带着股臭味,民间说的‘土腥味’,其实就是这东西的味。”
徐琳达听得眼睛发亮,手里的狼毫笔在纸上飞快地记着,连之前颈间的尴尬红晕都褪了,只剩下专注——
这些“真知识”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也更实在,比起被困在后宫当妃子,简直强太多了。
朱有建见她感兴趣,索性拿过笔,在纸上画起了奇怪的符号:
“生物体内不光有碳和氧,还得有‘轻气’,咱们写做‘氢气’。
这氢气轻得很,在身体里就像没拴住的风筝,特别容易跑掉,想留住它,就得靠喝水——
水是昊天造出来的、能把氢气固定住的好东西。”
他指着纸上画的“氢-氧-氢”结构,像教孩童认字似的:
“水就是这么组成的,两个氢原子跟一个氧原子绑在一起,形成对称的样子,像个小扁担挑着两头。
只有这种结构,氧才能把氢牢牢按住,不让它随便溜走。
碳和氧结合也是类似的道理,只不过反过来,得两个氧原子才能按住一个碳原子,形成‘氧-碳-氧’的结构,像两只手抱着个球。”
“像水、二氧化碳这种,氧跟氢、碳形成稳定结构的,就是稳定态;
还有些物质是不稳定态的,它们抓不住氧,就会一个劲儿地分解、合成,反复折腾,跟没头苍蝇似的。”
徐琳达盯着纸上的结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越发肯定,朱有建这是终于拿出“干货”了。
既然现在能讲这些,那他肚子里肯定还藏着更多没说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点“睡服”的羞怯早没了,反倒觉得这条路得接着走,哪怕多受点累,也得把那些真东西都学过来。
而朱有建这边,也算过上了从前没敢想的日子——
他让人把原先的龙床换成了宽大的拔步床,铺着厚厚的云丝棉褥,夜里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独眠到天亮。
身边有徐琳达陪着,她呼吸轻浅,偶尔会无意识地往他身边凑,连带着梦里都少了些纷乱,多了点踏实。
说起来,倒真有种抛开帝王身份、只谈烟火气的“没羞没臊”的安稳。
可随着给徐琳达讲的“干货”越来越多,两人还是卡在了最关键的符号上——
总不能每次提水,都费劲地说“氢氧氢”,可他又没法解释“h?o”为啥能代表水。
这背后藏着的分子式概念、分子构成规律,涉及到微观世界的逻辑,眼下连“分子”是什么都没法说清,更别提让徐琳达理解符号的意义了。
更难的是元素周期表。
它是按原子序数排的,而原子序数又对应着原子核里的质子数,可这些词汇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最好的显微镜最多能看到细菌,比细菌小无数倍的原子根本看不见,更别说比原子还小的质子、电子了。
虽说孙云球已经用纤维集束法做了出来,可放大倍数远远不够,连原子的影子都照不到,空有理论却没法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