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朱有建觉得送金银太俗,干脆又添了些实用的:
五套精致的洗浴精品套装,里面香皂、浴球、搓澡巾一应俱全;
二十套骨瓷宫廷餐具,白得发亮的瓷面上还绘着缠枝莲纹,看着就精致;
还有一百床羽绒被,蓬松又轻巧。
这些东西在大明其实不算稀罕——
皇庄早就普及了,香泉镇、新义镇的百姓都能用得上,实在值不了多少银子,可在多尔衮眼里,却是实打实的宝贝。
等这批赏赐送回望京王宫,多尔衮拆开一看,眼睛都直了,摸着摇椅上的黄金丝,傻呵呵地笑:
“还是大明上邦宗主国大方!
这物件,这做工,咱们大金可造不出来!”
到了乾德元年冬天,天气一冷,多尔衮就赶紧把羊毛衫穿上了——
贴身又暖和,比以前穿的兽皮舒服多了;
晚上盖着羽绒被,轻飘飘的却格外御寒,倒头就能睡个安稳觉。
他念着远在倭岛的阿山,特意让人送了一套羊毛衫过去。
阿山在倭岛天天啃草根杂鱼,冷得缩手缩脚,收到羊毛衫后赶紧穿上,暖和劲儿从身子直窜到心里,竟当场红了眼眶,差点没哭出来——
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舒服暖和的衣裳。
搁从前,羊毛衣裳可不是谁都爱穿的。
那会儿的羊毛没经过好手艺柔化,纤维硬得像没揉开的棉线,织成的衣裳只能当外套——
风大的时候裹着挡寒还行,真要贴身穿,那刺挠劲儿能让人浑身不自在,胳膊腿儿都想往一块儿缩,跟有小虫子在身上爬似的,谁也不肯遭这份罪。
这回几位重臣得了赏,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件软乎乎的羊毛衫,还有一把打磨得光滑的摇椅,外加十斤透亮的粉丝。
那羊毛衫摸着暖融融的,贴在身上竟一点不扎,老臣们忍不住凑在一起念叨:
“这手艺,可比从前强太多了。”
可谁都知道,多尔衮就这点大方,再想多要些别的,他是万万不肯的。
就说库房里那几坛白葡萄酒,琥珀色的酒液晃一晃都透着香,他宝贝得紧,逢人就说:
“这是宫里御宴才配喝的东西。”
连宫里存着的琉璃盏都舍不得拿出来,怕摔了可惜,平日里就用粗瓷碗舀着喝,喝一口还得咂咂嘴,生怕浪费半滴。
毕竟这些物件,好些都是大明皇庄出来的——
那地方做东西,向来只挑好的来。
自家要用的物件,做得糙了是白费银子,更是糟践自己。
就说送多尔衮的那套洗浴套装,香皂白腻的如油脂,沾水一搓全是绵密的泡沫;
洗发液又香又能油亮头发,沐浴液洗完澡,皮肤光滑润泽。
自打用上这套装,多尔衮才算明白京里官员的感叹。
每天泡在温水里,指尖划过冰凉的如白瓷样的浴缸边沿,再瞧瞧自己住的王宫——
青砖斑驳,梁柱上的漆皮都卷了边,连铺地的石板都坑坑洼洼。
他越看越别扭,拍着澡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