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还醇颤抖着解开锁链,安上达跪地亲吻大明的旗帜。他们不再是会呼吸的奴隶,而是终于能站着死去的人。哪怕明日就死,此刻的寒风里,也飘着自由的暖意。
人群中,一位曾经是奴隶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双手粗糙如树皮,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粥。
他颤抖着喝了一口,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这辈子,第一次吃得这么饱。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寒风依旧刺骨,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暖融融的。
这份暖意,来自于饱腹的满足,更来自于对自由的珍视。
夜幕降临,护国军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水师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坐在火堆旁啃着干粮。
青壮难民们围在一起,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党还醇拄着拐杖,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物资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安上达和杨怀民合上登记簿,相视一笑。那位喝粥的老人靠在火堆旁,闭着眼睛,仿佛在做着一个温暖的梦。寒风依旧,但这一夜,没有人觉得冷。
又经过了一天高强度的装船,所有物资算是都装到了船上,人员也都跟着上了船 ,码头上,郑芝龙也在跟张好古辞行。
张好古肯定了郑芝龙,在这次战争中的作用,并依照对郑芝龙起初的承诺,分给他白银二十万两,并答应让郑芝龙去松江府领取五万石军粮,布匹也分了一些给他。
最后张好古告诉郑芝龙,把难民运到台湾去,另外对倭国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情报资料收集的越详细越好。关于和松江府,台湾府的合作,直接去找方以智和宋应升即可。
对于张好古的嘱咐,郑芝龙无不答应,这次合作 ,自己算是满载而归,这都是在自己的水师无一损失的情况下,张好古果然没让自己的福建水师参战,自己带着福建水师就走了一趟,顺带着摇旗呐喊一番,就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这让郑芝龙对张好古越发的尊重。
码头的晨曦中,郑芝龙一袭护国军的棉大衣立于岸边,身后是整装待发的福建水师。张好古的身影在晨雾中逐渐清晰,这位年轻的统帅今日也是护国军的棉大衣,但却难掩眉宇间的锐气。
二十万两白银的承诺,如今分毫不差地兑现了。张好古的声音不大,却让郑芝龙心头一震。他记得初见时,这位书生统帅在军帐中推演战局的模样,那时张好古就说过:郑将军的水师是奇兵,不可轻动。如今看来,这奇兵的价值,竟比直接参战更甚。
松江府的五万石军粮,还有这些布匹...张好古抬手示意,几名士卒已抬着木箱上前。郑芝龙抚过箱中崭新的绸缎,不禁想起自己水师将士们常年穿着的粗布衣甲。这份体面,比任何战功都更得人心。
但最让郑芝龙在意的,是张好古最后那番话。运难民去台湾,收集倭国情报...这些看似寻常的嘱咐,却暗藏深意。特别是提到方以智和宋应升时,张好古眼中闪过的精光,让这位海上枭雄嗅到了更宏大的棋局。
郑将军,倭患非一日之寒。张好古突然转身,海风掀起他的衣角,但我等若早做准备,必能防患于未然。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郑芝龙心中早已谋划多年的海上蓝图。
郑芝龙望着眼前的身影,突然明白:张好古给的不仅是财富,更是一条明路。这条路上,既有对难民的担当,也有对未来的筹谋。而自己,或许找到了引路人。
海风猎猎,吹散了郑芝龙心中多年的疑虑。这次合作,他不仅得了真金白银,更得了真正的尊重——对一个海盗出身的将领而言,这比任何赏赐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