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
张阁老猛地抬头,看向向李浩然。
他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东南党人居然站出来和他唱对台。
这齐楚浙把持了朝纲近百年。竟没想到这东南偏域居然发展起来。
再联系上个月岭南商人到百姓那里以粮食定三年后生丝。
这要是现在停了。那这丝绸便到了东南党的手中了。
张阁老的眼皮一跳。这帮贼子这是要夺权了吗?
“李大人可知改稻为桑是国策。就是为填补国库亏空?
若是停了国策,那东北的军饷、黄河河工,哪一样离得开生丝?
一旦暂停,这一年的投入,岂不是全打水漂,到那时国本动摇,你担得起吗?”
有了李浩然的出面,立时便有东南系的御史出班。
“可若不平息民怨,慢说生丝的赋税,恐怕连整个浙江的赋税都将断绝,那是怕不是国库到时要更空了!”
皇帝乐了,他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有一个地方势力来瓦解浙党对朝政的把持。
今天终于等到了。他仿佛拨开云雾见了晴天。有东南系官员可用,自己完全可以把朝政从浙党手中夺回来。
这边东南党发动,浙党这边立时动了。科举大省底蕴岂是那么好挑衅的。
立时十几个官员站出来反对。
“臣等不同意钱御史的说法。那生丝之利是稻子的数倍。不但可以赚取大量银两。还能控制东南各国经济。”
“李尚书所言太过耸人听闻。江南武备多年松弛。不经过战阵。一时战败也是正常。不可以一战否定一切。
那乱民不过是泥腿子,也不是孙武在世。李尚书太言过其实了。”
一时间东南一系和浙党在朝堂上争论起来。
皇帝就是要看到这种事情。一片祥和,没有牵制,他如何搞平衡,如何驾驭百官。
皇帝一拍桌子。
“好了!如今关键是要选对领兵之人,王子腾已失锐气,断不可再用!
大家还是议一议人选吧!”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死水,太和殿内瞬间起了骚动。
满朝武将里,勋贵一系的牛继宗自太上皇病重,已经被夺了权,是不能用的。
镇守西陲的南安王失了南部基业,刚打完败仗,没有锐气,也是不行。
剩下的要么资历浅,要么没打过大规模战事。乾瑞皇帝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站在武将中的史信身上。
这位打仗是一副好手。可是他有点好的过了分了。
南灭真真,北裂匈奴,威震东北。逼娶半岛。
再让他在国内剿匪。他不得上天啊?
可是这时候不用他又用谁呢?
思来想去。史信一万人战关中。
记得史信在江南和南北大营军官不和睦。
那我就给你添几个浙江系的下属分了你的功劳。
“史爱卿怎么看?”
史信在浙江筹谋许久,自然是愿意去的。到时这海疆的出海口和基地不就有着落了吗?
“臣愿为陛下分忧,臣请陛下允许臣领兵赴浙江剿贼。”
史信当即出班拱手,那声音掷地有声。
皇帝听了一笑。
乾瑞帝听完,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片刻后,猛地拍案:
“好!就依你!”他声音传遍大殿,“加封靖国公史信为浙江讨贼督师。
总领浙江军政,便宜行事!
即日起,兵部拟从江南江北大营调兵,听从史信调遣。
史国公,你务必在三个月内平定乱局,安抚百姓!若有官吏违抗,可以先斩后奏!”
“臣遵旨!定保江南安定!”
史信立刻领旨道。
皇帝又说道:
“文渊阁张学士玩忽职守,扣留战报。降三级听用。
着兵部尚书李浩然入文渊阁,为首辅大臣。
支应浙江用兵的一切事物。
如若有涉及,各部皆要极力配合。”
那李浩然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
只要自己入了阁,那我们东南一系的春天便来了。我们的时代来了。
“臣等遵旨!”
百官也是齐声应和,声音终于有了些底气。
太和殿的龙涎香依旧袅袅,只是殿内的压抑散去了大半。压抑的只有浙党一系。
乾瑞帝看着踌躇满志的史信,志得意满的李浩然。皇帝雀跃不已。
以东南压浙党。以史信平王子腾。
到时浙党一定恨死史信。
呵呵!这朝政终于完完全全到了朕的手上。
以后便是朕乾纲独断的时代了。
这帮人各个想着如何捞权,至于浙江百姓的疾苦。呵呵,哪里有人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