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行疯狂踢踹压制他的保镖:“父亲不会放过你!族老们……”
“不会放过我?”
江凛突然低笑,震得怀里的裴砚忱睫毛轻颤,“你以为老头三催四请让我回来,是因我年长几岁?”
他俯视着地上扭曲的人影,“当年我宁可当修车匠都不愿继承家业,他们为何从不考虑你?”
“闭嘴!不过仗着早出生两年……”
苏瑾行喉骨在保镖肘压下咯咯作响,“论基因测序结果我比你更优!论mbA成绩我……”
“因为你根本不是江震霆的种。”
江凛声音冰锥般刺破喧嚣。
走廊死寂。
苏瑾行瞳孔缩成针尖:“你胡……说……”
“胡说?五岁高烧那晚……”
江凛目光穿透他痉挛的脸,仿佛看见冰天雪地里哭喊的幼童,“……我背你穿过暴雪,输血单写着Ab型。”
鞋底碾过散落的眼镜,“老头是o型血!”
苏瑾行骤然僵直,脊椎像被抽离的提线木偶般坍折,唯有眼球在镜框残片上疯狂震颤。
江凛的声音穿透警笛嘶鸣:“有次醉酒,他醉醺醺地箍着我脖子说……”
手指无意识摩挲裴砚忱后颈淤伤,“‘江家就你一根独苗,一定要争气’。”
残存镜片映出苏瑾行瞳孔缩成针尖。
“这秘密捂了二十五年……”
江凛抱着人转身走向红光闪烁的走廊尽头,尾音被尖锐警笛吞没,“不过想留住个弟弟。”
“那我是谁?!”
苏瑾行突然暴起撞向墙壁,鲜血从额角漫过眼球,“告诉我!我到底……”
后半句质问噎在喉头溃散。
江凛驻足转身。
夕阳将他怀抱裴砚忱的影子抻长,黑沉沉压住墙角蜷缩的血肉。
染血指尖轻抚过裴砚忱冰凉的脸,一滴血从江凛手背伤口坠落,精准砸在苏瑾行颤抖的肩上。
“你是苏瑾行。”
他对着怀中昏迷的爱人低语,声浪却荡彻长廊:“永远都是。”
铁门关闭的巨响中,最后传入苏瑾行耳中的是江凛消散在风里的叹息:“可早知会有今日……当年不如让那场烧带走你。”
……
S市医院
晨曦漫过百叶窗,在秦予安睫毛上淌下碎金。
他睁眼时正撞进顾琛深潭般的眸光里——那人支着额守在床边,指腹无意识摩挲他未插针的右手,仿佛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
“姩姩醒了?”
看到他起身,顾琛立刻托住他后颈,将鹅绒枕塞进腰后时像在安置易碎的骨瓷,“刚七点,饿了吗?”
秦予安望着手背胶带下泛青的血管,恍惚间闻到雪松混消毒水的味道。
这一觉沉得如同坠进云絮,连鞭伤蛰伏的刺疼都被抚平。
“嗯,饿了。像是睡了半辈子……”
他喃喃着撑起身,蚕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结痂。
顾琛却只将温热的毛巾敷上他指尖:“睡得好就行,抱你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