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把信封放在秤上,敲下几个键,递给我一张单子:“好了,等收吧。”
我拿着那张单子走出邮局,心里忽然一阵空落。信寄出去的那一刻,反倒让我觉得不真实,好像丢掉了某种保护。那些文字不再只属于我,而是被放进了世界里。它们会落在谁的手里,会被如何对待,我一无所知。
骑车回家的路上,风吹得很大,吹得我眼睛有些酸。我不知道那是风刮的,还是因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晚上,阿强又来我家。他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看我最近写的东西。我犹豫了一下,把剩下没寄走的几篇递给他。他坐在院子里,借着灯光看得很认真,偶尔抿嘴笑一下。
“写得挺好啊,比以前作文强多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要是能登报纸,我可得吹一辈子,说我是第一个看你文章的人。”
我笑着摇头,但心里其实被他说得有些发热。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无论稿件会不会被采用,至少我并不是孤独地在自言自语。有人愿意读,愿意笑,愿意认真看,这就已经足够。
夜深时,我坐在桌前,把白天的经历一字一句写进日记。笔尖在纸上游走,心情像被一点点理顺。
我写下:“今天,我把文字寄出去了。这是我与外界重新建立联系的第一步。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最难的一步。”
写完这句话,我把笔放下,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屋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种回应。
我想,或许这就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