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3日 清晨
天还未亮,村子里已弥漫着淡淡的柴火味。昨夜的惊扰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直到鸡鸣声传起,我才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合眼。眼睛酸涩,却比任何一天都清醒。
父亲一早便出门,留话让我在家陪着母亲与弟弟。他与阿强、二狗子几人守了一夜,刚换班回来,眼里布满血丝,但神色坚定。
“今天不下田,先把防备弄好。”这是他临走前说的第一句话。
母亲本想劝一句,却只是抿唇点头,把一碗热汤端给他:“先喝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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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我跟着父亲去了村口。昨夜的火把灰烬还残留在地上,被风一吹,细小的火星忽明忽暗。几根被踩断的竹片散落一旁,提醒着我们,危险并未远去。
男人们已聚在老槐树下。二狗子黑着脸道:“昨夜他们退得快,可眼神里哪有退意?八成还会回来。”
“所以不能光靠一层栅栏。”父亲接过话头,“昨晚有人提过设暗哨,我看成。人要分成几班,昼夜不间断。”
“我来守!”阿强第一个应声,眼里透着一股倔劲。
随后,其他年轻人也接连站出来。
父亲沉声点头:“好。栅栏要再加固一层,最好在外头挖个浅坑,万一有人硬闯,也得先绊住脚。”
有人补充:“还可以收集石头,放在祠堂门口。真要动手时,石头比木棍管用。”
大家纷纷响应,气氛凝重却带着一股子齐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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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整个村子都忙了起来。男人们轮流修补栅栏,挖坑、搬石头,女人们则烧水煮饭,把热腾腾的馍与稀粥端到村口。孩子们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到处乱跑,而是被安置在院里,年纪稍大的则帮着递水、递工具。
我与阿强分到一组,负责在栅栏外挖沟。锄头下去,泥土湿润松软,泥点溅得满身。阿强咬牙挥锄,额头汗珠滴落,低声嘀咕:“要不是世道变成这样,咱们该在地里忙活秧苗的。”
我抹了一把汗,苦笑道:“不修这些,连地都守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守住村子,就是守住田地。”
这句话,说得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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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午时,浅坑已初具规模,栅栏外多了一圈泥土堆。父亲巡视一圈,点了点头:“成。晚上就能派上用场。”
吃饭时,大家围坐在田埂边,呼噜着喝稀粥。疲惫之色爬上每个人的脸,但眼神却比昨天更为坚定。
“他们再来,咱就让他们知道,咱村不是软柿子。”二狗子拍着胸膛说道,惹得周围人齐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