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徐潇宁颇为惊讶, “你不是金丹刚毁么?这么快就能结出魔丹了?果真修炼如喝水啊?”
“可不是么,”谢天笑笑,“我第一次结魔丹, 没什么经验, 劳烦两位为我护法。若我发生意外, 中途走火入魔或者狂性大发, 请务必将我揍趴, 切不可手软。”
“放心,”徐潇宁握紧了自己的剑, “包在我身上。”
他又转头对松月溪道:“玄度君你就守在他身边吧, 我在外面守着。”
不用他说, 松月溪也是这么打算的。
三人将云龟车停在远离城镇的山野里,松月溪先在外面布置了一个结界, 随后跟着谢天进屋, 免得他出什么岔子。
徐潇宁则是坐在车顶上, 为两人守夜。
为了不让他显得太孤独,雎鸠飞出去陪他。
徐潇宁其实有点紧张, 毕竟谢天要结的是魔丹,他一身正气自幼在归元殿长大, 从未应付过这种情况,很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谢天情况特殊, 不得不修魔, 这事他早已知晓,也有心理准备, 只盼着对方能平安度过。
车内,谢天盘腿坐在榻上,双目紧闭。松月溪在在对面, 能很明显看到魔气自动聚到谢天身上,他发丝飞扬,面容冷峻,额头上出现了一道黑红色的剑纹。
松月溪握紧长剑,也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不一会儿谢天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劲的魔气,瞬间将屋顶崩开了,徐潇宁猝不及防直接被振飞了出去。
一时间魔气四处流窜,天昏地暗,山野里狂风大作,鸟兽仓皇逃命。
若是这魔气漏出去,被附近正义的修士看到了,指不定会来斩妖除魔,这就很麻烦。松月溪将徐潇宁从飓风中救了回来,而后拔出斩红尘,双指在剑身上抹过,长剑泛起银白色的光,快速消解周围的魔气。
然而魔气疯狂撞击结界,四处爆破,斩红尘又无法完全将其消解,眼看着要收不住了,两人紧张起来。
此刻也不能移动谢天将他带到别处。松月溪对徐潇宁道:“等会儿若是有人来了,你就亮出身份,帮忙挡一挡。”
徐潇宁满头大汗:“但愿能挡得住。”
松月溪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若到时候挡不住,就只能硬拼一波强行将人带走了。
在这般危险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吹散了铺天盖地的魔气。有相思花从空中飘来,绕着谢天打转。但周围一片漆黑,松月溪和徐潇宁都没发现那金黄色的花朵。
树林深处,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树枝上,正在竭尽全力驱散魔气。
归元殿中。
任孤光本打算看看徐潇宁,趁着月黑风高再次再将他和松月溪拖入梦中。然而当他开始施法,却发现镜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任孤光有些惊诧,连忙擦了擦镜子,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徐定海道:“是不是他们离得太远了?”
“不,”任孤光摇摇头,一边检查镜子一边解释,“这东西无视距离远近,只要他们不上天入地,应该都能看的。”
此后他又用了其他法宝,但都无法窥探那三人。法宝好像遭到了干扰或者屏蔽。
徐定海担心起来:“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或者已经不在修真界了?要么……咱们过去看看?”
任孤光也颇为重视徐潇宁和松月溪的安危,于是马上与徐定海一同出门。
他俩达到花沟山的时候,一切已归于平静。
寂静的树林里,云龟车内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徐潇宁坐在那已经复原的屋顶上,逗弄紫藤树上的小鸟。
任孤光与徐定海躲在树林中,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谢天躺在榻上,松月溪守在旁边帮他擦汗。
总之三个人好模好样的,似乎并未发生什么事。
“这小子,怎么可以让神君与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任孤光见徐潇宁还在那儿喂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整日把自己孤立起来,要何时才能让神君心动?他在荆夏面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现在是怎么了?哑巴了?”
“不行,”他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得把这个谢天杀了。”
“先生息怒!”徐定海连忙拦住了他,压低声音道,“谢天好歹是忘尘阁的副阁主,又是为神君受的伤,而且他伤势未愈,神君紧张他也正常。兴许等他好了,神君就不再黏着他了。”
任孤光冷冷道:“说不定等他好了,咱们宁儿就再没机会了。”
“不会的,”徐定海道,“先生你想想,现在谢天伤势未愈,倘若这种情况下神君与宁儿卿卿我我,不去管他,这……这着实不像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劝住对方:“咱们还是回去吧。”
任孤光嘴上说着想杀了谢天,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时机,若真杀了他,那松月溪和徐潇宁势必无法继续这趟旅途,他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杀心。
走之前他试了试,镜子又好了,看样子之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扰。
他俩没有惊动那三人,很快悄然离开。
天亮后,徐潇宁驱使云龟,让它前往第三处地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谢天一直昏迷不醒。此前他结丹的过程略凶险,但也还算顺利。松月溪和徐潇宁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也担心他出事。到了第三日,当松月溪想要联系谢天的父亲,将情况告知时,谢天又突然睁开了眼。
“你总算醒了。”松月溪松了口气,随后认真地检查了谢天的身体,他的魔丹很稳定,目前并未有什么隐患,应该是结束危险期了。
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几天,松月溪已在房内憋坏了,现在见他没事,就出去透气,顺便让这几日辛苦站岗的徐潇宁回屋歇息。
云龟车在云海中遨游,阳光穿过白茫茫的云雾,洒在他脸上,他伸了伸懒腰,站在外面吹风。
不久之后谢天也出来了,他来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
风吹起松月溪银白色的发丝,他眼神清澈,眉宇一片柔和。
“怎么了?”他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