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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韬光养晦的曾国藩成了焦点人物(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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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不多一会儿,祁寯藻、载垣、端华、肃顺、穆荫、杜翰等六人,便被紧急召进宫里议事。恭亲王奕?、内大臣文庆,以及许多各部尚书、军机大臣、各部侍郎,均被排除在外。奕?虽被气得发疯,却也无可奈何。

但此次议事,仍未议出真正结果。因为祁寯藻和载垣二人,坚决不同意宋晋的观点。祁寯藻认为曾国藩统带湘勇出省援皖,除了虚靡粮饷,不会有任何作用。载垣以为,曾国藩是个只会说不会做的书生。书生带兵,与瞽人读经无异。吕贤基便是最好的例证。二人如此一讲,咸丰的思想,当即动摇起来。

祁寯藻这时又补充道:“禀皇上,湖南藩库本不充盈,供给绿营尚且不足。若着曾国藩出省援皖,湘勇粮饷,自然要由湖南和皖省分担。皖省目前无粮饷可出,皖省部分自然也要由湖南承担。如此一来,湖南藩库供给湘勇粮饷,本省绿营粮饷便无着落。绿营无粮可供,无饷可支,若粤匪扑犯长沙,又由谁来守城?”

载垣也说:“禀皇上,奴才早就听说,湖南兵勇不甚和睦。省城现在是有兵不能有勇,驻勇则不能留兵。当此紧要关头,奴才权衡利弊,大胆以为,守城、剿匪,兵为重,勇为次。”

当晚,咸丰又单把肃顺召进宫里,气愤地质问:“狗奴才肃顺,你给朕跪下!朕来问你,两次议会,你为什么一言不发?你已经黔驴技穷了,对不对?”

肃顺跪倒禀道:“禀皇上,皇上所言甚是。奴才已经黔驴技穷。”

咸丰大怒道:“你放屁!你竟然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你跟朕说实话,此次洪逆猖獗安徽,应该怎么办?”

肃顺答:“禀皇上,众王大臣这几日,争论不休,奴才的脑子,已经被他们吵糊涂。奴才实已黔驴技穷。皇上还是让祁寯藻他们拿主意吧。”

咸丰叹口气道:“祁寯藻若能拿出主意,朕又何必召你进宫?你不要绕弯子了,你肯定已经想出了主意。”

肃顺答:“禀皇上,奴才以为宋晋所奏,甚合当下时局。皇上试想,江南、江北此时不宜分兵,吴文镕亦不能分兵出省。能出省的只有曾国藩。曾国藩与江忠源素睦。著曾国藩援皖,伊必尽力。曾国藩正在造舰购船,编练水勇,想来已见眉目。如果曾国藩水、陆并进,不独皖省有救,两湖乃至江西,亦无虞矣。”

肃顺离去后,咸丰一个人陷入深思之中。

当晚,一道加急圣谕,紧急递往衡州。旨曰:

宋晋奏曾国藩乡望素孚,人乐为用,请饬挑选练勇,雇觅船只,顺流东下,与江忠源水路夹击,定能速殄贼氛等语。现在安徽逆匪,势甚披猖,连陷桐城、舒城,逼近卢郡,吕贤基业经殉难,江忠源又复患病,暂住六安,不能前进。皖省情形甚属危急,总由江面无水师战船拦截追剿,任令贼踪往来自如,以致逆匪日肆鸱张。该侍郎前奏亦曾筹虑及此。着即赶办船只、炮位,并前募勇六千,由该侍郎统带,自洞庭湖驶入大江,顺流东下,与江忠源水陆夹击,以期收复安庆及桐舒等城,并可牵制贼匪北窜之路。现在广东红单船数十只,计已由闽入江,又有艇船数十只,均可备夹击之用。该侍郎忠诚素著,兼有胆识,朕所素知,谅必能统筹全局,不负委任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

圣旨突然颁下,祁寯藻闻知大惊,慌忙以“曾国藩一介在籍侍郎,素不知兵,平生最好空谈,不可深恃”为由,上折劝阻。

咸丰不读便罢,一读之下,登时气得浑身乱抖,辫子直翘。

他把祁折留中不发还不算,又把祁寯藻召进宫来,狠狠臭骂了一顿才休。

祁寯藻吓得伏地磕头,泪流满面,早没了往日的风采,甚是狼狈。

第二天,咸丰又从内庭发出一旨:“祁寯藻无知妄奏,甚失朕之所望。著罚俸半年以示薄惩。”

祁寯藻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曾国藩身上。“曾涤生,老夫早晚让你好看!”在自家府邸书房,祁寯藻咬牙切齿地说。

水师未成,曾国藩与朝廷苦苦周旋

圣谕紧急颁到衡州时,广西右江道张敬修已离开衡州月余,奉曾国藩之命,带人赶往韶州,去迎接广东由西洋购运的小型夷炮。

因为经过初步试航,乐昌以上之河,上水不易;千斤以上重炮,搬岭尤难。曾国藩经与成名标、禇汝航、张敬修反复筹商,决定除拖罟、长龙等特大型战船外,其他型号的战船尽量少配重炮,多配轻炮。而由民船改造成的战船,则一律配轻炮。

经湖南巡抚骆秉章奏请,“曾国藩统带水陆湘勇出省援皖,饷粮全由湖南一省独出,实难筹措”,朝廷特准各省拨济江南、江北二营的饷银,分出一部分给湘勇。

为使饷银不至于中途被其他省截留,曾国藩特遣罗泽南统率两营,分路接应。

但此时的湘勇已非初创时的湘勇,购船购炮,雇匠役夫,哪项都少不了银子。尽管朝廷从江南、江北分出了一些饷银过来,但因徐有壬抱定“湘勇不出省湖南便无供饷之责”这样一种信条,致使曾国藩手里的饷银时时短绌。

为筹措饷银,无奈之下,曾国藩又与骆秉章函商,拟自刊一种军功执照,自六品至九品,按出银多少,按赀填给。

骆秉章见曾国藩饷银实在无着,徐有壬又坚称“库里只有五千存银,多一文也拿不出”,只好同意曾国藩之议。但却函告曾国藩,不可用发审局官防,只准用抚藩钤印。骆秉章实际在限制曾国藩的权限。

曾国藩于是派出大批人员驻往各府、州、县,专办此事。为了筹饷,曾国藩两年多来,真可谓伤透了脑筋磨破了嘴皮。

饷银无出,军粮又无处购买,徐有壬又不准藩库拨济,骆秉章两头都不得罪。

鉴于种种困难,接旨的当日,曾国藩连夜奏上《筹备水陆各勇赴皖会剿俟粤省解炮到楚乃可成行折》,以及《请提用湖南漕米》、《请捐输归入筹饷新例》二片。

《筹备水陆各勇赴皖会剿俟粤省解炮到楚乃可成行折》曰:

窃自田家镇失防以来,督臣吴文鎔、抚臣骆秉章与臣往返函商至十余次,皆言各省分防,靡饷多而兵力薄,不如数省合防,靡饷而少而力较厚。即与张芾、江忠源函商,亦言四省合防之道,兼筹以剿为堵之策。臣前月覆奏一折,曾言舟师办有头绪,既由臣亲自统带,驶赴下游。是未奉此次谕旨之前,微臣之志已思率师东下,一抒积愤矣。

曾国藩开宗明义亮明观点:对付太平军各省分防不如数省合防有效。既然这是自己的观点,那么当然不会反对湘勇出省作战。但话锋一转,自己前月还上奏折称,一旦水军成型,自己将亲援驰赴下游。这样就把水军成否与可否出省作战联系了起来。最后他说,自己这些打算是圣旨下达之前就有的,用俗话讲,就是“不待扬鞭自奋蹄”。

况重以新命委任,天语褒嘉,尤臣子竭诚效之秋,敢不捐糜顶踵,急图报称于万一。惟炮船一件,实有不宜草率从事者。臣前发折后,即鸠工购材,试行造办,成造样船数只。皆以工匠太生,规模太小,不足以压长江之浪、不足以胜巨炮之震。近由抚臣处送到水师守备成名标一员,又由督抚臣处咨到广东绘来之拖罟、快蟹船式二种。始细加讲求,照快蟹式重新制造,现以先造十号,更须添造二三十号,计必中舱能载千余斤之炮,两旁能载数百斤之炮,乃足以壮军威而摧逆焰。惟新造之船,百物未备,虽日夜赶办,亦难遽就。上油未干,入水既虞其重涩;捻灰未固,放炮又患其酥松。必须一月以外,乃可下河。至单价买旧船,修改舱面,其用力稍省,其为日自少。然至二三百号之多,亦须一月余之久。盖为数过少,则声势太孤,贼众之船未遇,我军之心先怯。至拖罟船只,本奉谕旨令两湖督抚照式制造者。武昌现在照造,未知合用与否。衡州匠少技拙,现在尚未试造。

折子的这一部分,说的是制造、购买战船诸班事项。在此,曾国藩不辞靡细,一一说陈,为的是让皇帝及一班不懂炮船细务的官员能看得明白,以免给自己带上“浮言塞责”的帽子。折子下面讲述的则是炮具及募勇的事:

至于炮位一项,现在衡城仅有广西解来之炮百五十尊。长沙新造之炮,虽有三百余尊,除解往鄂省及存城防守外,可取备战船之用者,已属无己。闻张敬修遵旨购办夷炮、广炮千尊,由韶州一带来楚,臣专俟此项炮位前来,乃足以资配放。特乐昌以上之河,上水不易;千斤以上之炮,搬岭尤难。计该道到衡之期,即微臣办船之事,亦将就绪矣。至于募勇一事,前臣添勇六千之信,系为江忠源尚守江西言之也。旋奉带勇六千之旨,系为臣救援湖北言之也。厥后武昌解严,臣奏明暂不赴鄂,因饬江忠源之胞弟先带楚勇千人赴皖,其余五千之数,因舟师尚未办齐,故陆勇亦未发往。今臣接奉此旨,陆勇已属整备,而水勇尚无章程。计张敬修带来之炮勇,与湖南新募之水手,亦须凑成四千人,乃可自成一队。水陆两军合之,则两相夹击;分之,则各能自立。庶不致一遇大股,即被冲散。统计船、炮、水勇三者,皆非一月所能办就。

看到曾国藩如此具体、琐碎的“工作汇报”,有时竟有些同情甚至生出几分对咸丰帝的钦佩——如果不是自家江山,那些纯粹的官僚们会有耐性读这些事无巨细的“汇报”吗?

臣北望寰极,念君父之忧劳;东望皖江,痛舒庐之危急。寸心如捣,片刻难安。而事势所在,关系甚重,有不能草草一出者,必须明春乃可成行。且广东购备之炮,张敬修雇募之勇,皆系奉肃清江面之旨而来者,臣若不督带同行,则殊失皇上命臣统筹全局之意,亦非臣与吴文鎔等四省合防之心。臣之斟酌迟速,规画大局,不得不一一缕陈。所有臣筹备水陆各勇,赴皖会剿缘由,恭折由驿六百里复奏,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最后这段话是不得不说的,这是一种“政治正确”。

《请提用湖南漕米片》曰:

再,臣闻湖北以下沿江市镇,逃徙一空,千里萧条,百货具无可买。臣此次一出,必须将米盐油薪等物多为储备,用船装载,即以水次为粮台,使兵勇无乏食之患,庶无溃散之虞。查本年湖南漕米,虽有改征折色之议,而州县仍谨遵谕旨,照旧征收。相应奏明,请旨准臣提用漕米二三万石。事关紧急,臣一面具奏,一面咨商督抚,酌提傍水州县之漕米,赶紧交兑。俟兑定后,某县实交若干石。再行看单咨明户部查照办理。谨附片奏闻。

《请捐输归入筹饷新例片》曰:

再,现在经费支绌,民力艰难,即捐输一事,亦无裨益。臣来衡两月有余,仅劝捐钱贰万串。有再三劝谕,终不踊跃。缘次此系开城工捐输之局,向例由城工报捐者,须俟修筑完毕后奏明议叙,始给予吏部执照。核计自上兑之日起,至发给部照之日止,相隔常在三四年以外。乡民无知,往往因部照未到,疑经手者或有情弊,故捐生愈观望不前。相应奏明请旨饬下该部查照。此次臣经手由城工例报捐者,仍准归入筹饷新例之内。由臣开单咨部随时发给部照。嗣后臣行营所至,如湖北、安徽等省,准令随处劝捐,一例咨部,仍随时发给部照。目下南省纷扰,士民情殷包销,大约愿给虚衔者多,愿授实职者少。诚如如此通融办理。于朝廷之**无损,而于军营之接济不无小补。伏乞圣恩俯准,饬下该部查照办理,谨附片请旨。

一折两片着誊稿师爷誊抄清楚,曾国藩当即派出快马,将折、片急送巡抚衙门代为拜发。

曾国藩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折片抵京,险些为自己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曾国藩的奏折引来咸丰的讥讽

曾国藩的一折两片经水陆两地按驿投递,不分昼夜赶往京城。

曾国藩的折片如期递进京师。咸丰一览之下,登时气得浑身乱抖起来。

咸丰为什么要气成这样呢?

原来,咸丰尽管表面上同意了宋晋的观点,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湘勇是不以为然的。他下旨着令湘勇出省,与江忠源夹击皖省太平军,实际不过是想利用湘勇,缓解一下皖省的压力而已。咸丰真正看重的还是他苦心经营的江南、江北两个大营。可曾国藩的折子中竟然把自己的练勇,当成了扭转皖省局面的主要力量,咸丰怎能不生气呢?

气过之后,咸丰提笔在曾国藩的折子上批了这样一段话:

现在安省待援甚急,若必偏执己见,则太觉迟缓。朕知汝尚能激发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济燃眉。今观汝奏,直以数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时漫自衿诩,以为无出己之右者,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于天下?

写至此,咸丰顿了顿,认为这样嘴仗打下去,于皖省军务无补,传出去,也让人耻笑。想了又想,咸丰笔锋一转,语气明显缓下来:

着设法赶紧赴援,能早一步,即得一步之益。汝能自担重任,迥非畏葸者比,言既出诸汝口,必须尽如所言,办与朕看。

咸丰的这段批语,对曾国藩可谓挖苦至极。

望着自己的这段朱比,咸丰在心里说道:“凭你曾国藩的练勇便能把贼匪剿灭,朕就不用组建江南、江北两个大营了!我大清还有如此不自量力的人!”

发泄够了之后,咸丰才又翻开曾国藩随折所附《请提用湖南漕米》和《请捐输归入筹饷新例》二片。

看完两个附片,咸丰在第一个附片上批道:“户部知道。用之于军需,固不为浪费,尤须迅速咨部,勿稍含混。”

对第二个附片,咸丰只批了一句话:“该部知道。”

曾国藩的一折两片,重新由内阁转至军机处。

祁寯藻一见到咸丰在奏折上批语,当时便乐得前仰后合,胡须也如得了神通一般,根根跳起舞来。祁寯藻捏着胡须自语道:“三角眼,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他当即把衙门章京传进自己的办事房,用手指着奏折上的朱批,吩咐道:“圣谕到了,十万火急!你立即誊抄清楚,用六百里加紧,马上发往湖南衡州。”

章京走后,祁寯藻又把曾国藩的两片,分发给户部和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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