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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狂风暴雨里出征的水师船队(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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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军民通贼一条,尚须筹一善策。自此以下千余里,皆贼匪与民通商,相安已久,若能克复郡县,夺回关隘,将贼匪通剿四散,则此等事皆善后事宜中之易办者耳。此刻未能踏破贼垒,民心观望,在所难免。俟到贵营时面商妥善办法。伪军师旅帅之怙恶者,鄙意诛其身不必及其孥!戮其人,不必焚其屋!磊江南北,陷入贼中数十州县,每县污伪命,受伪职者,不下千家,每家皆有亲党,有仇怨。亲党则谓其被胁可怜,仇怨则言其从逆可诛。欲一一宥过刑故,情真罪当,实非易易。国藩去冬告示四条,曾有一条专言之。昨彭泽令郭毓龙来营,语次忽跪禀曰:将来大兵至彭泽时,求禁弁勇毋焚房屋,为民请命云。国藩以其仁人之言,极口允许。嗣后贵营查办乡官,望禁止焚烧,并禁拿其孥也!

——摘自《曾文正公全集·书札·与李次青》

咸丰终于认可了水军的重要

黄州、汉阳相继失守的奏报终于摆到了咸丰的案头。

折子未及读完,咸丰便瘫在了椅子上。他的眼前最早出现的是吴文镕。吴文镕一身血污,两眼怒睁。他浑身打个冷战,急忙喊当值太监进来护驾。

很快,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大学士祁寯藻、户部右侍郎肃顺又奉诏飞跑进来。

一见四人的面,咸丰劈手把崇纶与青麟的奏报丢到地下,大骂道:“局面如此,全是曾国藩一人之过!此人不杀,朝纲不足以重振,军心民心不足以稳定!”

一听这话,祁寯藻看也不看奏报,张口便道:“皇帝圣明!皇帝圣明啊!奴才早就说过,曾国藩一介腐儒,上马不会打仗,下马不会治民。让这样的人出来练勇,肯定误事啊!”

咸丰狠狠剜了祁寯藻一眼。祁寯藻浑身一抖,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咸丰忽然说道:“朕早就想问你们一句话,洪逆东扰西窜,势甚狓猖,连连破我城池。这到底是为什么?莫非他们有什么秘不传人的法宝?”

肃顺知道咸丰已经心智大乱了,忙道:“禀皇上,奴才以为,洪逆如此猖獗,主要靠的是水陆并进。我各路官军堵陆路易,堵水路却难,因为我们水师弱于贼,难扼其锋。”

载垣这时接口道:“禀皇上,奴才以为肃顺所言大有道理。现在长江沿岸,贼船横行无忌,其势甚嚣。我官军水师船少炮短,根本不能与之争锋。”

祁寯藻忙道:“禀皇上,奴才以为欲灭恶贼并不难,可再增调广东红单船。”

咸丰眼睛一亮:“祁寯藻啊,你倒提醒了朕。广东不是已经调了一些红单船吗?”

肃顺道:“红单船已经连吃了几次败仗,有五只船还被贼匪掠走,早已经不成军了!广东方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红单船可调了。”

一听这话,咸丰才猛然想起,他十几日前就接到了奏报:红单船遭遇大败,已经溃不成军。咸丰的脑袋嗡嗡地响起来,眼前也开始火星乱迸。

一见皇帝眼睛越来越红,喘气越来越粗,脸色越来越白,肃顺急忙闭上了嘴。

祁寯藻一直低着头,见肃顺不再说话,他便说道:“禀皇上,奴才以为,为救湖北,不妨给江南、江北两个大营下旨,趁金陵空虚之机夹击金陵,不仅能救湖北,说不定还能收复金陵。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请皇上明察。”

咸丰一声不吭,端起桌上的茶水便喝了一口。

祁寯藻纳罕,用眼睛偷偷觑了觑,突然发现咸丰的脸色极其惨白。头便嗡的一声响,以为皇帝大限到了。冷静下来,祁寯藻突然双膝一跪,又奏道:“禀皇上,奴才斗胆进言,即刻传旨湖南巡抚骆秉章,将乱我法度、乱杀无辜、抗旨不遵的罪臣曾国藩就地正法!”

一听“曾国藩”三个字,咸丰精神一振,脸色马上有所缓和,自语道:“欲灭洪酋,必争长江;欲得长江,非有一只强大的水师不能成事。这话是谁说的?”

肃顺答:“江忠源和曾国藩都说过这话。皇上,奴才适才还在想,曾国藩制造的战船和训练的水勇,大概差不多了。”

咸丰自语:“这个曾国藩,他还真有先见之明!”

祁寯藻唯恐咸丰乱了方寸,忙说:“曾国藩是无知妄奏,是胡说八道!恳请皇上马上给骆秉章下旨,将其就地正法!不能再姑息了!”

咸丰望了望祁寯藻:“祁寯藻啊,你这说的是什么呀?朕怎么越听越糊涂?”

祁寯藻的头再次嗡的一声,忙说:“皇上召奴才进宫,不是要将曾国藩杀头吗?”

咸丰一拍龙书案,大吼一声:“来人!把胡言乱语的祁寯藻给朕轰出去!”

两名太监飞跑进来,不由祁寯藻分说,架起他的胳膊便往外走。

肃顺小声嘟囔了一句:“一把胡须的人,捣什么乱啊!真是的。”

“曾国藩,就是曾国藩!”咸丰两眼放光,“曾国藩的水勇,应该练成了!欲保湖广,非曾国藩统带水师出省不可!他此次还敢抗旨不遵,朕一定数罪并罚,决不姑息!”

这时,一篇加急奏报递了进来。咸丰拆开一看,霍地便站起身来,口里大叫道:“祖宗显灵了!曾国藩在衡州当真组建了一支水师!这个三角眼,他当真有一套啊。”

很快,一道由军机处拟出的加急圣谕,被快马送出京城。

也就是这一天,王錱奉骆秉章之命,统带麾下六营团勇,在临蒲交界之羊楼司,与太平军先头部队遭遇。未及王錱布下阵形,太平军已经枪炮齐鸣,发起攻击。一见自己的队伍纷纷后撤,王錱拔出腰刀大吼:“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一见头领如此,各营营官也依样画葫芦,用刀顶着勇丁后背向前冲杀。眼见官兵开始玩命,太平军并不力战,忽然后撤。王錱自以为得计,拎着大刀督队追赶。哪知走不上三里,江面却忽然涌现出无数只战船来。王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船上已经万炮齐发,火舌一般射将过来。只打得勇丁到处躲藏。炮声刚停,四周忽然喊杀声一片,眨眼之间冒出几万名太平军来,撤退的太平军也掉头往回杀。这时,船上的太平军也开始登岸。三千团勇肝胆俱裂,登时四散溃逃,任王錱和营官们如何抡刀威逼,全不奏效。

身边的人一见形势不妙,裹挟着王錱便跑,竟然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才住脚。清点人数,连王錱自己都不相信,算他在内只有四十二人。随军的粮饷、器械、帐篷等物,全成了太平军的战利品。

王錱双眼流泪,仰天长叹:“想不到我王璞山,竟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话毕拔出腰刀,欲自裁谢罪。

身边人急忙把他拦腰抱住,一位马屁精说道:“圣人云:不以成败论英雄。何况,明知长毛屯兵黄州,抚台还让我们出兵,这是公开把我们往火坑里推。长毛枪精势众,多少英雄好汉都栽在他们手里,我们这几条烂枪,岂是他们的对手?能保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另一名马屁精接口说:“抚台惹不起曾涤帅,又不敢惹鲍军门和樊总镇,塔协台又不听他的。怎么办?只好派我们去。我们好歹和长毛干了一架,又死了那么多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功无罪。您老头上现在是五品衔,说不定回省后,抚台一高兴,一个密保上去,请朝廷赏您个三品衔,您老可不就是司道大员了吗?您老该高兴啊!”

一名哨长这时插话道:“说起来呢,我们也并非完全失败,我们起码见识了一回长毛水师的厉害。他们若无水师相助,我们如何能败得这么惨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曾侍郎说过的话,不练水勇,想剿灭长毛,当真很难啊!”

经一班马屁精轮番一劝,王錱总算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开始辗转往回赶。

曾国藩决定迎击太平军

此时此刻,曾国藩正在衡州筹备出征的事。陆营已募齐十营,每营五百人计,共五千人,分由塔齐布、周凤山、朱孙诒、储玫躬、林源恩、邹吉琦、邹寿璋、杨名声、曾国葆领之。水师战船已全部下水,共拥有船只:自造快蟹四十号、长龙五十号、舢板一百五十号;购民船改造八十号。另雇民船一百五十号,以载辎重。又自造大型拖罟一号,为旗舰,由统帅曾国藩乘坐。水师拥有大小船只共四百七十一号,其中湘潭募水勇四营,每营五百人,由禇汝航、夏銮、胡嘉垣、胡作霖分任营官;衡州募水勇六营,每营亦五百人,由成名标、诸殿元、扬载福、彭玉麟、邹汉章、龙献琛分领之。另有水手、夫役等,近四百余人。水、陆两军统一定前、后、左、右、中旗帜,各用其方色,以别***国经制之水师。连夫役在内,曾国藩麾下此时人马水陆合共一万七千强。水勇虽然缺少训练,但太平军已经分兵来取湖南。与其坐迎强敌,不如出户迎战。他身为湖南人,不能把战火烧在自己家门口。尽管此时出征的圣谕未抵衡州,但他坚信,只要朝廷收到他的奏折,圣旨很快就会颁下。因为苏、皖、鄂、湘干系太重,几乎就是大清国的江南半壁。

为给自己预留退路,水路仍依原议,由禇汝航为各营总统;陆路仍由塔齐布为诸将先锋。设立总粮台,下分八所,曰文案所、内银钱所、外银钱所、军械所、火顺所、侦探所、发审所、采编所。各所皆委员管理。调善化县知县李瀚章司总粮台,耒阳县知县陈鉴源辅之。为使粮饷有继,曾国藩在给朝廷拜发《请派大员办捐济饷折》的同时,特札委候补知府张丞实督办捐局,以资接济。

忙完这些以后,湖南的风声已开始紧起来。为防太平军从水路进入湖南,曾国藩经与骆秉章函商,又经骆秉章奏请,将胡林翼所部黔勇加派到岳州,会同提标一起驻防,粮饷暂由湖南藩库供给;与湖北相接的几条陆路,则饬命塔齐布分兵布置。

胡林翼走后,考虑到陆营的种种弊端,曾国藩又连夜书拟了《劝诫营官四条》、《劝诫委员四条》、《劝诫绅士四条》,准备出征前向全军发布,并沿途张贴、散发。《劝诫营官四条》特别标明:“上而统领,下而哨弁,以此类推。”

曾国藩在衡州忙得不亦乐乎,在省城巡抚衙门的签押房,骆秉章却对战败归来的王錱大发着雷霆。

丢盔卸甲的王錱走进签押房时,骆秉章正在和藩台徐有壬商量着什么事情。一见王錱走进来,骆秉章当先一愣,狐疑地问:“璞山,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莫非武昌解围了?”徐有壬也忙道:“王司马,您怎么不说话呀?制军已经战殁,汉口也被长毛打破,武昌怎么样啊?”

王錱忽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下去,流泪说道:“下官刚走到羊楼司,就与长毛遭遇了。各营在下官的严命下拼死奋战,直杀得长毛血流成河、连连回退。哪知偏在这时,长毛的水师到了,又是打炮又是放排枪,各营都被压得抬不起头,但仍斩杀长毛无数。”

骆秉章急道:“王璞山,你能不能说正题?你杀败长毛后,到底赶没赶到武昌?我们湖南打不打紧?你快说呀!”

王錱小声道:“在洋楼司,长毛越聚越多,各营死伤惨重,已不能去增援武昌。”

徐有壬忙问:“王司马,你到底还剩多少人?你从库里支取的粮饷、帐篷,是否都已带回?”

王錱边磕头边道:“长毛实在太凶悍,不要说辎重,就是下官本人,若跑得慢一点,也早去见吴制军了!长毛的水师,真是太厉害了!”

未及王錱把话讲完,骆秉章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徐有壬的脸色也为之一变:“你是说,长毛已经开始向我湖南发兵了?”

“下官如果预料不错的话,长毛的先锋大队人马,分水陆两路,已经接近省界了!下官是紧跑慢跑,觉都不敢睡,才跑进省城的呀。”

骆秉章挥了挥手:“王璞山,本部院也保不了你了。你下去候参吧。”

徐有壬捶胸顿足道:“局面弄成这样,全系这个王璞山一人造成的!他可是把我湖南坑苦了!我当时怎么就看好他了呢?”

当晚,一篇严参王錱的奏折从湖南巡抚衙门拜往京城。也就是这天晚上,一道加急圣谕分别递到长沙骆秉章和衡州曾国藩之手:

据崇纶等奏,湖北情形万分危急,速派劲旅援鄂,等语。此时惟曾国藩统带炮船兵勇,迅速顺流东下,直抵武汉,可以扼贼之咽。此举关系南北大局,甚为紧要。此时水路进剿,专恃此军。该侍郎必能深悉紧急情形,兼程赴援。曾国藩此次赴援,军火、粮饷等物,悉由湖南供支。若有短缺,惟该抚是问!

从圣旨中可以看出,此时的咸丰已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曾国藩和他刚刚建成的水师身上了。

接旨在手,骆秉章连夜把徐有壬请进巡抚衙门,说:“徐藩台,本部院刚刚接到圣谕,湖北情形已万分危急,此时只有曾涤生的水师能和长毛的水师相抗衡。王錱说的对,长毛不足惧,但长毛水师却不可小觑。长毛能控制长江沿岸,主要是靠水师。否则,王錱带走的三千人,不可能全军覆灭。”

徐有壬问:“抚台把司里叫过来,到底要商议何事?”

骆秉章把圣旨递给徐有壬:“您还是自己看吧。”

读罢圣旨,徐有壬低头想了想问:“您老是个什么意见呢?曾涤生不和任何人商量,造船练水勇也就是了,他不该一下子把陆勇也扩募到十营啊!藩库是湖南全省的藩库,不是他曾涤生一个人的藩库!把粮饷全给了他,绿营闹起来怎么办?鲍起豹我们都惹不起,如今又来个樊燮——他可是官文保举上来的呀。”

骆秉章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徐有壬的脖子,忽然一笑道:“听您这话,本部院还以为您老的脖子是铁打的呢,原来也是肉长的啊!您老莫非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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