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就是和你商议一下”
陈牧很满意他这么识趣,话语间自然亲切许多:“恒山武馆之罪,在于墨玄黎二人行刺朝廷命官,杀害官军,故此想要将功折罪,最终还要落到这个上面”
“故此本抚向朝廷请命,每个月从军中抽调百名护卫,入恒山学习武艺,若将来再遇高手行刺,不至于死伤惨重。”
昔年很长一段时间,鉴于江湖上高手层出不穷,为了保护朝廷官员,朝廷都是派遣皇家供奉护卫重要官员。
这个情况甚至一直持续到太宗扫平江湖后,只是渐渐的随着朝廷的威严深入人心,以及江湖高手的逐渐断代,这种由皇家派出的护卫手段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如今陈牧借着自己被刺杀的机会,重新整训手下诸将的护卫,在朝廷以及皇帝来看,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连风行中对此都没有其他想法。
只是觉得这个年轻巡抚,有些惜命过了头。
“大人远见,风某佩服,此事恒山派必竭尽全力配合,派中武学精要无论僧俗,任由习练,绝不藏私”
风行中敢拍着胸脯打保票,也是有底气的。
武功这东西不是砍柴生火,挖坑种菜,需要一步一步打好根基,循序渐渐由浅入深的习练,才能领悟武学真谛。
派一些根骨早已长成的护卫,想短时间内就习得高深武艺,根本不可能!
“就是把恒山秘籍放在面前,他们能看懂么?他们能练成呢?”
“这小家伙还是年轻呀”
风行中心底正在洋洋自得,不想就听见上头的巡抚大人又轻声开口道:“好,此事就此说定,只是还有一件私事,请风掌门应允”
风行中心中警铃大作,拱手道:“请大人吩咐”
陈牧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忧心的模样:“风掌门,青儿还小又是个女子,孤身在恒山举目无亲,我担心她被人欺负呀”
风行中嘴角微抽,赶紧躬身道:“大人放心,静觉本就是恒山弟子,她师父是妙英师姐,又即将继任恒山掌门,全派上下人人尊崇,又哪有不宵之徒敢对掌门不敬”
“难呐,难呐”
陈牧叹息着连连摆手道:“这次恒山的事,难免在众弟子中留下芥蒂,青儿又太年幼,哪怕表面上服从,暗地里绊子也肯定不会少,你们事务繁忙,必然难以周全,到时我的青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风行中一听,明白这是狗官又有新安排了。
“这....那依大人之见?”
“我欲请风掌门广开山门,在山西收下一些弟子记在青儿名下,一来这样青儿在恒山也有些人手,二来也可光大恒山,使贵派成为不亚于少林武当之名门大派。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知抚台打算给静觉准备多少弟子?”
陈牧大手一挥:“不多,一百人就够了”
风行中那胖乎乎的脸蛋一瞬间都有些扭曲,心里将陈牧骂开了花,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如何能不知道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
说一句鸠占鹊巢都是轻的,很可能十年之后,恒山派就变成朝廷的恒山别院了。
“狗官想的挺美,老子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让恒山派落入朝廷手中”
风行中已生死意,当即躬身一礼道:“事关重大,风某需要和妙英师姐商议一番,请大人稍等片刻”
陈牧也没急着让他给回答,点头应允:“好,本抚等你好消息”
风行中施礼而退,被人领着又回到牢房,立刻把前因后果和妙英师太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师姐,狗官这是要断我恒山传承,此事万不可行”
风行中脸上杀气森森,单手狠狠一劈,恶狠狠道:“我想好了,先假意依了他,等你们都逃出去后,我便给他来个一剑封喉”
“恒山是不能呆了,师姐你带着弟子去海外另立山门,只要人还在,传承还在,到哪还是恒山派”
该说不说这风行中是个人才,无意之中居然领悟了“存人失地”的奥义。
他要真这么干,陈牧还真麻爪了。
风行中想到了陈牧的恶毒计划,为了门派甘愿赴死,可有时候慧根这玩意就很玄学,论脑子论机变,妙英师太拍马也赶不上风行中,偏偏这时候仿佛师祖灌顶一般,把此事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甚至更在陈牧之上。
“阿弥陀佛,师弟你错了,还未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