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妃子,不仅是卖国贼的后人,竟还在宫外经营这许多不明不白的产业。”
“敢问皇上,即便是已废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之时,也绝不敢在外有此等行径,这难道还不是包藏祸心吗?”
楚云峥依旧沉默,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在婉棠和萧四海之间流转。
婉棠似乎被逼到了绝境,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皇上,臣妾……臣妾派人去那些店铺,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声音微颤,带着羞赧,“臣妾只是听闻皇上近来因国事操劳,胃口不佳,御膳房的菜肴虽精致,却难免腻烦。”
“臣妾便想着,是否能学些宫外的新奇吃食,做给皇上尝尝,或许能让皇上开胃。”
楚云峥微微挑眉,即使在冷宫中,她也惦记着自己吗?
是啊,其实楚云峥第一次尝试炸鸡汉堡之后,的确回味无穷。
至今仍旧馋那个味道。
只是他是皇帝,又如何能惦记市井小吃?
便是李德福,也没能察觉皇上的异样。
这番说辞,让萧四海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哈哈哈,荒谬!”
“皇上乃万金之躯,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会稀罕你那些市井街巷的垃圾食物?”
“妃娘娘,你这借口找得未免也太拙劣了!”
手段拙劣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皇上相信就车能。
婉棠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嘲笑,转而对一旁侍立的小冬子轻声道:“劳烦公公,去我宫中,将寝殿抽屉里那个紫檀木盒子取来。”
小冬子看向皇帝,楚云峥微微颔首。
不多时,盒子取到。
婉棠当众打开,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或密信,而是一叠厚厚的宣纸。
她将纸张取出,双手呈上。
“皇上请看,”婉棠声音恢复了平静,“这些都是臣妾让小顺子去各处品尝、打听,然后详细记录下来的方子。”
“有如何将鸡肉腌制得外酥里嫩的‘炸鸡’方,有调配牛乳与清茶的‘奶茶’方,还有各种点心小食的做法……”
“臣妾愚钝,只能靠这般笨法子,想着若能做出合皇上口味的,便是臣妾的福分。
萧四海凑上前,一把夺过几张纸,快速扫过,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写着各种食材配比和制作步骤,俨然是详细的菜谱。
他脸上的狂笑更甚,指着那些纸张,对着皇帝高声道:“皇上!您看到了吗?”
“她这是不打自招。”
“一个妃嫔,不思谨守妇德,却整日钻研这些商贾贱业,弄这些奇技淫巧来蛊惑圣心。”
“成何体统!”
“御膳房名菜千百道,哪一道不比这些强?”
婉棠却不再理会萧四海的叫嚣,只是盈盈跪拜,抬头望向楚云峥,眼中是纯粹的担忧与一丝委屈:“皇上,臣妾知道此举或许不合规矩,但臣妾只是……只是见您清减,心中焦急。”
“若皇上不喜,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云峥的目光从那些写满菜谱的纸上抬起,落回到婉棠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深邃的眼底,那抹戏谑渐渐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他和婉棠牵走走在京都街道,夫君娘子相亲相爱。
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爱妃……有心了。”
【棠棠真可爱,这样都嗯甩锅给狗皇帝。】
【活该,狗皇帝不做人事,背点锅又怎么了?】
【支持棠棠。】
【可萧四海是什么人?既然将小顺子带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是啊!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好的,这是接续的剧情,强化了萧四海的阴狠和场面的紧张感:
萧四海见在“产业”一事上抓不住婉棠的把柄,脸上并无多少挫败。
反而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呵呵,真是想不到,在这养心殿上,还能见到如此‘帝妃情深’的一幕,感人至深啊!”
他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凌厉如刀,直指婉棠:“既然德妃娘娘口口声声说爱重皇上。”
“那臣倒要问问,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坑害本官的妹妹,中宫皇后!”
婉棠心头一紧,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与茫然:“萧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萧四海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脚踹在蜷缩在地的小顺子身上,厉声喝道,“那不如就让这个阉奴来告诉你!”
小顺子被踹得闷哼一声,痛苦地蜷缩起来。
萧四海不再看婉棠,转而从袖中掏出一张按着鲜红手印的纸张,双手高举,呈向楚云峥。
声音带着沉痛与愤慨:“皇上!请您御览!”
“贱奴受不住拷问,已经将他如何受德妃指使,在宫中散布谣言、伪造证据。”
“一步步构陷皇后娘娘,意图动摇国本,坑害我们萧家的罪行,全都招认了!”
“白纸黑字,手印为证!”
他猛地将那张“认罪书”转向婉棠的方向,让她能看清上面模糊的字迹和那刺目的手印。
语气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得意与狠毒:“德妃娘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