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萧四海能够有今天,手段还是相当厉害的。】
【是啊,小顺子只是挨了几鞭子,就有些扛不住了。断断续续的招供。】
【只是小顺子说的这些,萧四海根本不满足。又在后面加了很多婉棠的罪名。】
【萧四海一碗药水毒哑了小孙子,这才信心十足的带着证据来这儿。】
知道又如何?
婉棠想到之前从弹幕中听到的内容,包括楚云峥回答太后的话,心里平稳的很。
她根本不怕。
婉棠缓缓抬起头,迎上楚云峥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她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也没有冰冷的质疑。
而是是失望,责备。
只这一眼,婉棠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清醒!
是了。
楚云峥要的,从来不是简单地处置一个妃嫔或是打压一个萧家。
他要的,是彻底将婉棠这根刺,牢牢握在掌心,让她只能依附于他。
更要借她这把刀,将萧家那看似光鲜的靴子彻底划开,让里面藏匿的、早已腐烂发臭的“袜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让整个朝堂都看看,这个盘踞多年的世家,内里是何等不堪,最终贻笑大方!
萧四海此刻的咄咄逼人,那份所谓的“认罪书”,在皇帝眼中,恐怕不过是一场猴戏的高潮前奏。
他要看的,是萧家如何自掘坟墓,而不是她婉棠如何被轻易扳倒。
心念电转间,婉棠眼底的慌乱与柔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生出的冷静与锐利。
就在萧四海以为胜券在握,步步紧逼要求“还皇后清白、严惩德妃”之时,一直隐忍的婉棠猛地抬起头。
眼中再无半分怯懦,只剩下被逼到极致的凛然:“萧大人!”
她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于本宫,真当本宫是泥捏的,没有半分脾气吗?!”
“你说本宫指使小顺子构陷皇后,证据就是这份不知在何种酷刑下得来的所谓‘认罪书’?”
“本宫告诉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宫从未做过此事!”
萧四海没想到她竟敢直接否认,怒极反笑:“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狡辩!”
“皇上,此等毒妇,不杀不足以正宫闱!”
就在双方僵持、楚云峥目光愈发深邃之际,异变陡生!
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顺子,竟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为墨。
在冰冷的地砖上艰难地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却触目惊心的“冤”字!
几乎同时,殿外传来通报,欧阳青快步而入,神色凝重地禀报:“皇上,奴才方才在宫外巡查,见一萧府下人鬼鬼祟祟,携带大量金银细软欲从侧门潜逃,形迹可疑,便将其拿下。”
“略加审问,竟得知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事关重大,奴才已将人押至宫外候旨。”
欧阳青却不理会,只向皇帝躬身:“皇上,人证物证俱在,是否要传唤上殿,当面对质?”
楚云峥的目光终于从婉棠身上移开,落在了面色铁青的萧四海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传。”
【哦,看来该是萧家那几个纨绔上场了。】
【是啊,祺二大把的银子花了,抓住了他们大把的证据,更是让他们积压了更多的仇恨。】
【重点是,他们知道萧家的腌臜事可不少。】
【这算什么重点重点是,该说什么,祺二早就给了他们根深蒂固的记忆。】
当那两个萧家纨绔被带进来时,他们原本惶恐的目光在扫过殿内。
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顺子时,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他……他怎么在这儿?!”
高踞龙椅的楚云峥眸光一闪,捕捉到这细微的异常,沉声问道:“哦?你们认识他?”
其中一个纨绔下意识接口:“当然认……”
话未说完,已被萧四海的怒吼打断:“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也配认识宫里的人?”
“休要在御前信口雌黄!”萧四海额角青筋暴起,试图阻止这失控的局面。
楚云峥冷冷地瞥了萧四海一眼,目光中的威压让后者瞬间噤声。
“朕让他们说。”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视线重新落回两个纨绔身上,“说下去。”
得了皇帝的首肯,两个纨绔仿佛找到了靠山,争先恐后地开口:
“回皇上,小的们见过他!是李德福李公公亲自带来的人!”
“对对!李公公当时说,这小子机灵,送进府里有大用处的,还是小的们帮着安排进去的!”
“李德福?”楚云峥的声音陡然变得玩味,他慢慢重复着这个名字。
目光却如冰锥般刺向脸色煞白的萧四海,“萧爱卿,你府上和李德福倒是熟络得很啊。”
萧四海浑身一颤,急忙辩解:“皇上明鉴,绝无此事!”
“定是这两个孽障胡言乱语构陷老臣!”
“构陷?”楚云峥轻轻嗤笑一声,指尖敲击龙椅的速度放缓,每一下都敲在萧四海的心上,“是不是构陷,朕自有分辨。”
他不再看慌乱的萧四海,语气淡漠却带着终极的威压,“萧尚书,你且旁听便是。”
这一刻,萧四海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所有辩白都堵在喉咙里。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人证”,变成了插向自己的利刃。
皇帝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酝酿着的才是真正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