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
束缚带深陷进裴砚忱的腕骨,他在诊疗床的挣扎让金属支架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当护士将橡胶防护具塞进他齿间时,他吐着血沫嘶吼:“裴氏总裁被伤分毫——你们全得把牢底坐穿!容晴给的监控是合成......”
阴影里走来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口罩勒出高挺鼻梁的陡峭线条,露出的眉眼却温润得诡异——睫毛在冷光灯下投出蝶翅状的阴翳,可那对琥珀色瞳孔深处凝着冰碴,像古玉裂痕里沁着的血丝。
“当然知道您。”
苏瑾行指尖划过电击仪导线,电流的嗡鸣随他脚步渐进,“但您当真只有裴氏总裁这一个身份?”
裴砚忱胸腔起伏骤停。
“Sm集团总裁的心上人。”
口罩下传来轻飘飘的判决。
“容晴那个疯女人胡诌了什么?!”
裴砚忱脊椎窜上寒意,五年地下情如同锁进保险柜的密件,此刻却被陌生人当众爆破。
苏瑾行突然俯身,消毒水味混着雪松须后水压下来:“五年前浅水湾别墅的露台,他跪着给你修脚链。”
他扳动电极开关的刹那,裴砚忱瞥见他右手虎口处的朱砂痣,艳如凝血,“现在加上裴氏集团股权如何?今日之事我永不追究!”
“真可惜。”
金属电极贴上太阳穴的冰凉触感激得裴砚忱痉挛,“若您不是他的命根子......”
苏瑾行叹息般的耳语裹着电极贴片的黏腻触感,“我或许会心动。”
裴砚忱猛地后仰,颅骨撞得铁床哐当巨响:“你究竟是谁?!”
“苏瑾行。”
男人摘口罩的动作像撕开画皮,露出与江凛三分相似的脸——但江凛的凌厉骨相在他脸上化作江南烟雨般的柔廓,唯有紧抿的唇线泄出刀锋。
“江凛的弟弟。”
他欣赏着裴砚忱瞳孔地震,“没见过我?我可看着你们纠缠五年呢。”
“那你更该知道——江凛爱我入魔!”
裴砚忱听见自己心跳撞在电极片上咚咚回响,“你们有仇?”
“真聪明。”
苏瑾行突然攥住他头发逼他抬头,两人倒影在电极片不锈钢表面扭曲交叠,“而且这仇......得用他的江山和软肋来偿。”
他贴着裴砚忱战栗的耳垂轻笑:“知道吗?江家训练继承人要剜心剔骨,可他们连剐我的刀都懒得磨——毕竟我只是‘辅佐者’。”
袖口随他动作滑落,腕间赫然有道蜈蚣似的旧疤,横在青色血管之上。
“就为权势碾碎血缘?”
裴砚忱齿间橡胶具被咬出深痕。
“你懂被阴影吞噬的滋味吗?”